許思博聽到“阿玉”對他的稱呼,眉頭微蹙,莫名感覺有幾分不適。
以前阿玉都會叫他許郎的……
為什麼現在不叫了?
難道……他還在怪他嗎?
也是。
他食言了那麼久,讓他家阿玉孤孤單單等待那麼多年,獨自一人度過了那麼長的孤獨的日子。
他的確該怪他。
“阿玉”瞧著許思博那盯著他的臉出神的模樣,勾住他的手指輕輕搖晃:“留下來,陪我,好麼?”
“我……”
許思博自是想要立刻答應下來的。
畫裡有他日思夜想的愛人,永遠留在畫中陪他,又有何不可?
可,不行。
“阿玉”瞧著他久久沒有回應,那張瓷白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哀怨。
他伸出雙手,捧住許思博的臉,讓他看向他:“你難道不想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也是……”他垂著眸,難過道:“我們那麼久沒見,感情早就已經淡了,你不喜歡我,我也是能理解的……”
“阿玉,你怎麼能這麼說?”許思博瞧見他這難過傷心的模樣,心都要碎了,忙伸出手將他摟入懷裡。
“我當然想留在畫中永遠陪你,可你的養料……”
“阿玉”抬頭看向許思博:“思博,你就是我最好的養料。”
他放在許思博胸口的手猛然用力。
眼前場麵瞬間置換,許思博躺在一張古香古色的大床上,窗上貼著喜字,燭台上燃燒著兩根紅燭,一切都是按照新婚房間布置的樣子。
他與“阿玉”也換上了新郎的服飾。
“阿玉”正跨坐在他身上,細白的雙手扣住他的手腕,將其抵在頭頂上方。
他彎著腰,與許思博對視,眸底翻湧著絲絲紅芒,聲音帶著濃濃的蠱惑:“留下來吧……隻要你留下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就能和以前一樣……”
許思博盯著他的眼睛,原本清醒的大腦逐漸變得混沌,眼神漸漸的變得無神,幾乎是不受控製的張開嘴:“好……我留……”
“混蛋!把你的臟手從許郎身上拿開!”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憤怒的男聲傳來。
“砰”的一聲悶響。
夢中構造的新房像是被撕開的相片一樣,裂開了一條縫隙。
由那條縫隙開始四麵八方的裂開來,“嘭”的一聲碎成無數碎片消失。
坐在許思博身上的“阿玉”麵色猙獰,身體控製不住的從他身上彈了出去。
許思博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他看到被彈開的“阿玉”時,驚慌失措的朝他伸出手:“阿玉——!”
現實中。
許思博猛然睜開眼坐了起來,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渙散的瞳孔倒映著一張慘白的臉。
許思博緩過神時,恰好與那張慘白的臉對上了視線。
看著那兩個漆黑無神的眼珠,許思博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