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年抗擊突厥的領頭軍陸升,就是陸寒尋的父親。大殷建朝後,陸升一直是鎮守邊塞對抗突厥的第一線,如今,子承父業,陸寒尋接替父親,成為大殷第二位駐紮邊塞應對突厥的守將。
“突厥這些年,實力不增反減,一直對中原虎視眈眈。幸而天佑中華,大殷建朝至今,一改前朝積貧積弱的局麵,如今國家強盛,才能讓突厥不敢貿然進攻大殷,甚至每年都來大殷拜賀,與大殷交好。”
玉嫤聲音很輕,好在陸寒尋耳力好,能聽清她說什麼,但她接下來揚起臉,神情很是真誠:“不僅國家強盛,還因為我大殷軍隊實力強勁,才能護得住這國泰民安。”
玉嫤是誇她,但就像剛才陸寒尋誇她,玉嫤不好意思一樣,陸寒尋此刻麵對玉嫤的誇讚第一反應竟然是羞愧。
他自覺和父親是不能比的,他來邊塞接替父親時,大殷已經在先帝治理下國力強盛,突厥迫於大殷實力,這些年在邊境隻是小打小鬨,並沒有大規模進攻大殷。陸寒尋也因此並沒有太多實戰的機會。由他全權指揮經曆過的規模最大的一戰也不過就是一年前的回紇之戰,雖然他也獲勝了,但總起來作戰經驗遠不如其父那般豐富。
兩人各懷心事,一時相顧無言,隻站在這關城之上看遠處的蕭索大地,或許再過一段時日,這裡會變成一片青青草原,但即便草木茵茵,終究是敵人的土地。
想到這,玉嫤心下黯然,也分不清究竟是難過人們在這片土地上的殘殺,還是怕自己擔不起陸寒尋對她的期望。總之兩人回程路上,陸寒尋發現玉嫤情緒不太對,他心中惴惴,想著她是不是本不想去哨站。
等回到玉嫤住的小院,陸寒尋把人送到家,又去裡麵坐了會,看玉嫤還是鬱鬱寡歡,陸寒尋到底不是把什麼心思都憋心裡百轉千回的檀喆,躊躇了一下,他就直接問了。
玉嫤有點沒料到陸寒尋直接問她為什麼看起來不高興,她怔了一下回:“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許是怕陸寒尋誤會,也或許是玉嫤自己也想說出來。她想了想,低聲道:“我隻是想,若來到邊塞的是一位有膽識謀略,可以與你並肩作戰的公主,是不是對士兵的鼓舞更大?”
她這次的想法出奇的天真,難得的是陸寒尋竟然沒嫌棄她的幼稚,反倒真的認認真真的順著她的思路想了想,他想到了什麼般皺了皺眉:“你是說葉驚鴻那般的女子?那倒也不必。”
玉嫤也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自然的說出葉驚鴻的名字——但越如此自然不避諱,越說明陸寒尋對葉驚鴻確實心裡沒鬼。
玉嫤自然知道他對葉驚鴻沒彆的心思,她也還真沒放在心上,隻是自己心裡沉重難消,這心事也不是今晚堆起來的,自然一時也消不去。她舒了口氣,突然喊秋芷,給她來一份甜點。
陸寒尋看出她此刻心神不定,知道她這欲言又止下肯定又是滿腹心事。他也是有這點好處,就賴在這不走,因此他在秋芷進來聽吩咐時主動說:“我這裡有上好的乾和葡萄酒,要不我們今晚小酌一下,也好去去寒氣,公主你看如何?”
玉嫤一怔,不置可否,算是默認了。秋芷看看時間,心裡不太願意玉嫤在這個時辰喝酒的,但看玉嫤似乎是願意,也就沒有多說,隻默默又給兩人安排了醒酒湯。
陸寒尋知道玉嫤雖然酒量不大,但還是能小酌幾杯的。之前冬日兩人煮酒賞雪,他見識過玉嫤微醺下言辭流利的本事,他打定主意讓玉嫤今晚把心思吐出來,這樣她心裡也能好受些。
隻是這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