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蘊和回神。
隻是想起前世種種,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罷了。
阿娘待那孩子極為親厚,讓她有一種阿娘被人搶走了的傷感。
“沒有自暴自棄便好。”
蘭月道,“沒有二娘的下落,我們便先去找豫章。”
“待找到了豫章,再與豫章一起去打探你阿娘的消息。”
“豫章得梁王重用,為梁王驅除匈奴,他來尋找二娘,遠比我們大海撈針來得容易。”
蘭月循循善誘。
相蘊和輕點頭,“恩,我都聽蘭姨的,去梁州找阿父。”
“隻是嚴信為了抓捕我,在陳州的各個關隘都布下了天羅地網,咱們很難從陳州去梁州。”
相蘊和遲疑說道。
“我、我有一個辦法。”
石都斟酌片刻,輕聲道,“咱們借山賊之手殺了楊成周。”
“嚴信膝下無子,多年來視楊成周為己出,雖無父子之名,卻有父子之情。”
“楊成周若死在山賊手中,嚴信必然震怒,調派所有兵力剿滅所有山賊,讓山賊劫匪為楊成周陪葬。”
“盛軍全去剿匪,關隘自然鬆懈下來,到那時,我們便可去梁州找豫公。”
相蘊和黑湛湛的眼睛看向石都。
“好主意。”
相蘊和道,“可是,我們怎麼殺楊成周呢?”
視線在蘭月與被她包得隻有眼睛與手指能動的石都身上遊走片刻,小姑娘眼睛耷拉下來,“你們倆雖會武,但都受了傷,怎麼可能殺得了楊成周?”
“女郎莫急,此事交於我。”
石都自告奮勇。
不知道小姑娘母親的下落,石都頗為自責,想了想,決定為小姑娘做另外一件事。
——殺楊成周。
既是自己的仇,也是小姑娘的仇。
黑風寨剿匪一事早就被嚴信提上日程,百餘人的山賊戰鬥力並不強,正是給自己人刷軍功好機會,所以他把這件事交給楊成周去做,隻要楊成周能消滅黑風寨的山賊,他便誇大黑風寨的戰績,為楊成周請功封侯。
這樣好的機遇,庶人終其一生都難以觸及,可楊成周卻嫌棄剿匪辛苦,領了去追捕相豫章妻女的活兒,覺得八/九歲的小姑娘好抓得很,不曾想卻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身上狠狠跌了個跟頭。
此事雖有他頂包,明麵上是他保護上峰不利才會讓楊成周被劫持,但畢竟讓相蘊和逃脫,底下人又議論紛紛,嚴信麵上無光,必會壓著楊成周去剿匪,拿剿匪的功績將走失逃犯的事情壓下去。
剿匪一事必是楊成周掛帥。
此人膽小怕死,哪怕黑風寨的山賊隻有百餘人,他也會帶上十倍於黑風寨山賊的兵力前去剿匪,兵力足夠多,被相蘊和嚇破膽子的楊成周才會安心上路。
石都大腦飛速運轉。
從濟寧城到黑風寨有兩條路,一條是官道,距離雖遠些,但道路寬闊,行軍安全,另一條路是小道,距離近,卻頗為凶險,但無論走官道還是走小道,都要經過他現在的藏身地,一個片山峰險峻的密林。
這片密林是他的機會。
百步穿楊的箭術,足以讓他在密林之中取楊成周的項上人頭。
石都道,“楊、楊成周不日便會剿匪,必會經過這片密林。”
“勞煩女郎這幾日為我尋些做□□木材,我有大用。”
蘭月眼底閃過一抹訝然。
——這人難道能百步穿楊?
若真是這樣,她們簡直是撿了寶!
“好呀,我這幾日留意些。”
相蘊和心情大好,“楊成周的事情,便拜托你啦。”
石都頷首,“女郎放心。”
既知道了父親的下落,又有了解決楊成周的人,壓在相蘊和心裡的石頭輕了大半,她手腳輕快收拾完血汙針線,取出一片麵餅來,掰碎泡在開水裡,喂到石都嘴邊,“逃亡路上沒什麼好東西,你先將就點吃吧。”
吃好喝好,身體才更容易恢複嘛!
“多謝。”
石都心中一暖。
相蘊和把石都與蘭月照顧得極好。
在照顧他們的同時不忘去找石都交代的木材,那可是殺楊成周讓她成功去找阿父的關鍵。
木材不好找,但幸好山裡最不缺的便是木材,相蘊和挑挑揀揀,竟也真的找到了能製作□□木材。
隻是她能找這些東西,但製作弓弩這種事情卻著實不會,好在蘭月傷勢好轉,又是自幼習武之人,哪怕隻有一隻手能動,也能做出弓弩來。
“你看看,這樣的弓弩能不能用?”
蘭月把做好的弓弩拿到石都麵前。
石都看了看,指導蘭月再將弓弩修改一下,“這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