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鄉試都是地方上出的試題,並不用很嚴謹,考前更換試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如果一整個兩浙西路的試題全都泄露了,那一切又都不一樣。
有一些重要的州府試題是要上報給朝廷的,貿然更改,底下的官員根本沒有辦法向上麵解釋。
一旦引起懷疑,上麵再有人上來細查,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掉腦袋了。
相比較冒險改題,奪回這份長帖,**滅口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鄔宮感覺自己的手上拿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他不敢再看了,匆忙的揣進了懷裡。
他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做得很隱秘。
卻沒想到,還沒抬頭,一隻臭烘烘的手掌就向著他懷裡的長帖摸了過去。
鄔宮眉頭一挑,身子往後躲了躲,抬頭看去,看到了一張滿臉橫肉的麵孔。
不是彆人,正是不遠處桌子上的醉漢。
這家夥原本是官府裡的衙役,後來因為醉酒**,才被開了公差。
他在衙役乾活的時候見過這種公文長帖,無意之間看到了鄔宮拿出了長帖,又打量著這個小叫花子,全身破破爛爛灰頭土臉,便想著是不是有油水可撈,於是便出**奪長帖。
“呦,還敢躲!藏了什麼好東西,給大爺看看!”
鄔宮心裡覺得有些好笑,這種狗血的事情,自己都能夠碰上的嗎?
他趕忙陪著笑臉:“哪有什麼好東西,這是一點酒錢,還請大爺,您高抬貴手。”
從懷裡掏出了一兩碎銀子,遞給了麵前的醉漢。
醉漢眼前一亮。
眼底閃過了貪婪。
接過了銀子放在手裡晃悠了一下,最後又指著身後桌子上的一眾醉漢:“大爺的這些兄弟呢?”
給臉不要臉?
鄔宮手已經摸到了**上,他收起了笑容,:“一兩銀子,不少了。”
“老子說不夠!”
醉漢猖狂的笑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拽鄔宮的衣領,同時也引起了大車店裡其他人的注意。
鄔宮長歎了一口氣,就要動手,卻沒想到隔壁桌傳來了聲音。
“大宋刑律,隻要**錢財超過三貫錢的,一律死罪,你搶了一兩銀子,應該死幾次了?”
醉漢一愣,手掌懸在了半空。
他是衙役出生,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道刑罰?
隻是,現在又有多少人遵守這套刑罰?
轉頭看去,是一個身穿黃綢長衫的俊朗青年,皮膚白嫩的和女人似的,眉清目秀。
或者更應該用油頭粉麵來形容,典型的世家公子哥打扮。
眼見著有人出頭,醉漢立刻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哪裡來的小白臉?老子教訓一個小叫花子,關你什麼事?
看你那油頭粉麵的樣子,不會是個兔爺吧?”
鄔宮也默默的收起了**。
眼下想走是肯定走不掉了,隻能看看一會能不能找機會開溜了。
聽診那不堪入目的話語,黃衫青年立刻皺起了眉頭,抓起一旁的板凳就扔了過來。
醉漢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
一個不留神,被砸的七葷八素,倒在了地上。
砸的倒不是很嚴重,隻是額頭破了點皮。
但醉漢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自覺的威風受損,立刻招呼著兄弟**了上去。
鄔宮眼見青年被**,感歎了一聲還是好人多,緊了緊腰帶,朝著大車店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