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時分,裴硯知從肖府回來,用過午飯便率隊踏上了回程的路。
裴憐雲問他和肖家談得怎麼樣了。
裴硯知說:“我已經把和離的條件談妥,你的嫁妝全部歸你,肖家在京城的宅子也歸你,另外再給你五萬兩銀子作為補償,過段時間,他們會把銀票房契和離書,連同你那些陪嫁的奴仆一並送到京城,有了這些,你後半生什麼都不做也可以衣食無憂了。”
如此優厚的條件,穗和聽了都心動不已。
京城的大宅子加上足夠一生花銷的銀子,男人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可裴憐雲卻不這麼認為,吃驚地問裴硯知:“你不會真的讓我和離吧,我都三十多了,一個孩子都沒有,離了之後讓我怎麼活?”
裴硯知沒想到她還這般執迷不悟,當即沉下臉道:“既然你舍不下那個虎狼窩,我現在就讓人把你送回去,今後再有難處不要向我求助,是死是活都是你的命。”
裴憐雲一看他動怒,訕訕地閉了嘴,心裡想著,反正和離書還沒簽,等回頭見了大嫂和景修,一家人再好好商量商量。
就這樣,一行人行色匆匆踏上歸程,十幾日的長途跋涉之後,終於趕在中秋節之前回到了京城。
有裴憐雲在,這一路上,穗和再沒機會和裴硯知單獨相處,直至回到京城,也沒能再騎一次馬。
穗和很懷念那幾日短暫且美妙的時光,有時候想起來,感覺像是一場夢。
隻是這場夢,隨著裴憐雲的加入被打破了。
回到裴府,裴硯知將裴憐雲安置在東院,留下阿信在家照應,就更換官服去了宮裡。
穗和想起上一次大人從太原回來,在家休息了一整天才去麵聖,這回如此著急進宮,怕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
心裡忐忑著,協助阿信將裴憐雲安置在後院的主屋裡。
裴硯知提前送了信兒回來,東院的婆子和老仆,還有先前照顧穗和的兩個侍女,已經提前把後院打掃乾淨。
等裴憐雲歸置完東西後,穗和正打算帶兩個侍女回前院,問問她們最近京城出了什麼事,裴憐雲卻說要去西院見大嫂,讓穗和給她帶路。
穗和本能的抗拒。
她跟著裴硯知出門一趟,好不容易才忘掉自己在西院受的屈辱,如今一步都不想再踏足那個地方。
況且大人不在家,萬一又發生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於是,穗和試著和裴憐雲商量:“大姑娘剛到家,這風塵仆仆的,不如先泡個澡歇一歇,等大人從宮裡回來,再與你一同去見大太太。”
裴憐雲卻道:“我已多年未見過大嫂,先去見一麵說說話,回來再沐浴不遲,免得大嫂說我失禮。”
穗和勸不住她,又找了一個借口:“我還要為大人收拾房間,不如讓阿信陪大姑娘過去。”
裴憐雲拉下臉,有些不悅:“叫你陪我去一下,你卻這般推三阻四,你到底是丫頭還是主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穗和不能再推辭,隻得陪她過去。
阿信不放心,也想跟著去,裴憐雲更加不悅:“我就是讓她給我帶個路,怎麼好像我要吃了她似的?”
畢竟是大人的姐姐,阿信見她不高興,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