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他們會不會有一天,走上背道而馳的結局?
可她又是發自內心想跟在大人身邊的。
這世間事,難道注定不能兩全嗎?
出了城,視野變得開闊,遠山閒雲,草木蔥蘢,風裡裹挾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一切都是那樣鮮活。
穗和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外麵的世界,挑起一側的簾子看得貪婪。
行了一程,前麵的護衛來報,離驛站還有八十裡,因著馬車怕顛簸,走得不快,照現在的速度行走,天黑之前恐怕不能到達。
裴硯知聽完,問穗和:“你會騎馬嗎?”
穗和搖搖頭,說自己不會。
裴硯知想了想道:“我們要儘快趕到濟寧,馬車速度跟不上,不如我來教你騎馬。”
“怎麼教?”穗和頓時緊張起來。
裴硯知叫停了馬車,吩咐阿信把他那匹禦賜的汗血寶馬牽過來,自己先行跨上馬背,然後對穗和伸出手:“上來,坐在我前麵,我來教你。”
眾目睽睽之下,穗和的小臉刷一下紅透了。
“這,這怕是不妥吧,讓人知道,會不會說大人行為不端……”
“本官行為端不端,不是靠彆人說的。”裴硯知的腰又往下探了探,手遞到她眼前,“上來,再晚就要露宿荒野了。”
穗和無奈,隻好紅著臉抓住了他伸來的手,抬腳踩上馬蹬。
裴硯知手臂用力一帶,就將她拉了上來,放在自己身前。
隨行的侍衛全都目視前方,沒一個敢亂瞟的。
阿信阿義怕穗和尷尬,也沒有盯著他們看。
饒是如此,當穗和的後背貼上裴硯知結實的胸膛時,還是忍不住臉熱心跳,呼吸紊亂。
“坐好,看著前麵。”裴硯知說道,一隻手圈住她的腰身防止她掉下馬,一隻手挽住韁繩,雙腿夾住馬腹,催馬前行。
汗血寶馬撒開四蹄向前奔去,穗和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後背更緊地貼在裴硯知胸膛。
耳畔風聲呼嘯,吹得她頭發和衣裙都飄揚起來,卻吹不散臉上和心頭的燥熱。
而身後的人,依然穩如泰山,絲毫不因前麵坐了一個女子而受到任何影響,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冷靜地教她騎馬的動作要領,像個儘職儘責,心無旁騖的老師。
穗和不禁又想到了父親,父親在教她和兄長讀書時,就是這樣的嚴肅而認真。
“大人,你真的好像我父親。”穗和脫口而出。
裴硯知:“……”
她什麼意思?
先是說要把他當父親一樣敬重,又說他很像她的父親。
是怕自己對她有所企圖,所以一次次用“父親”來提醒他們之間的年齡差嗎?
八歲而已,差很多嗎?
還有,她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讓她一直這樣念念不忘,甚至難以釋懷?
裴硯知略一沉思,索性問了出來:“你父親,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