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裴景修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裴玉珠也跟過來,抱著她放聲大哭。
屋裡亂作一團,穗和驚得瞪大眼睛。
原來,閻氏隻是假裝尋死嗎?
裴硯知仰頭發出一聲歎息,看著房梁上晃晃蕩蕩的上吊繩,煩躁地閉了閉眼:“大嫂鬨這一出,隻是為了不搬家嗎?”
閻氏反正已經豁出老臉,索性一股腦把自己許給國公夫人半幅宅子的事說了。
而後道:“硯知,你的命是景修他爹的命換來的,你就當是報答你兄長的救命之恩,把西院送給景修好不好?”
裴硯知的臉色隨著閻氏的話一點一點陰沉下來,寒意也在眼底一點一點聚集:“大嫂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連禦賜的宅子都想算計。”
閻氏一咬牙,撲通一聲向他跪了下去。
“硯知,你兄長死的早,就留下這點子血脈,你千不看萬不看,就看在你死去兄長的份上,看在嫂子守了十幾年寡的份上,再幫景修這一回吧,嫂子給你磕頭了!”
說著當真雙手撐地就要給裴硯知磕頭。
裴硯知耳朵嗡嗡作響,閃身避開了她:“大嫂不必如此,我當不起。”
穗和也驚呆了。
她知道閻氏沒讀過書,行為粗鄙,缺乏教養,可她實在想不到,一個人的臉皮竟然可以厚到如此地步。
“母親怎能這樣?”穗和忍不住道,“小叔的宅子是禦賜的,不是他想送誰就送誰的,你這樣苦苦相逼,可想過小叔的感受?”
“閉嘴,你個小賤蹄子!”閻氏指著她破口大罵,“你自己又蠢又笨,一無是處,對景修的前程沒有任何幫助,如今還要阻撓他娶國公小姐,你安的什麼心?”
穗和愕然看著她,氣得小臉煞白。
三年來自己任勞任怨,沒日沒夜地伺候他們母子三人,為了裴景修能夠一舉奪魁,更是將自己所知所學傾囊相授,到如今,竟成了她口中一無是處之人。
穗和怒上心頭,張口就要把這些事說出來。
裴景修嚇一跳,伸手拉住了她:“穗和,母親正在氣頭上,你不要和她計較。”
穗和轉頭看向他,紅著眼圈問:“你攔著我做什麼,你是不是也和你母親一樣的想法?”
“我沒有,你冷靜點,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裴景修好言相勸,唯恐她在小叔麵前說漏了嘴。
閻氏卻瘋了似的喊道:“一個沒用的東西,你還哄著她,她除了吃白飯還能做什麼,不讓我要房子,沒了房子,一家子睡大街嗎,到時候就把她賣到窯子裡去,還能少一張嘴吃飯!”
穗和被她的汙言穢語氣得心口生疼,一口鮮血吐出來,身子一軟向地上倒去。
“穗和……”裴景修沒防備,差點接不住她。
裴硯知疾步上前,伸手將穗和托住,拉到了自己懷裡。
閻氏轉著眼珠,在裴硯知與穗和之間轉來轉去,接著罵道:“狐媚子,一個人勾搭我們家兩個男人,看著他們叔侄兩個為你爭風吃醋,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