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裴景修心虛地點點頭,“我先去上值,晚上再來看她。”
阿信鬆口氣,陪著裴景修走到月亮門前,看著他回了西院,這才一路小跑去追裴硯知。
裴硯知在沒人處放慢了腳步,似乎在等著阿信過來。
阿信跑到他跟前,笑著說:“大人放心,小的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把景修少爺打發走了。”
“怎麼就是本官的意思了,明明是你自作聰明。”裴硯知麵沉如水地斜了他一眼,又向前大步而去。
阿信:“……”
不帶這樣玩的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麼才行?
大人他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正常了?
主仆二人出了前院,坐上馬車前往都察院。
馬車轔轔行走在長街,街道兩旁叫賣聲此起彼伏,煙火氣息撲麵而來。
阿信在外麵問:“大人,你今天早上又沒吃飯,要不要小的給您買些吃食墊一墊?”
“不用,我不餓。”裡麵傳出裴硯知冷清的聲音。
阿信輕歎一聲,愁得小臉皺成一團。
自從穗和娘子不做飯之後,大人就又不好好吃飯了,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正發愁,旁邊並過來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馬上一身緋色官服的年輕男子手挽韁繩探身過來叫他:“小阿信,早啊!”
阿信抬頭一看,認出他是大理寺少卿陸溪橋,本來就發愁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這位陸少卿,曾經是大人最好的兄弟,三年前,大人不知為何與他反目成仇,對他恨之入骨。
可他偏偏是個厚臉皮,整天纏著大人要與大人重修舊好。
大人見他就煩,每次都讓他滾,上回穗和娘子在香料鋪子被宋小姐欺負,他專程跑到都察院告訴大人,照樣被大人攆了出去。
這回不知又要耍什麼花招?
陸溪橋擺手示意阿信站開,馬鞭伸過去挑起了車簾,衝裡麵齜著白牙笑道:“硯知,今晚我在清歡樓定了酒席慶生,你要不要一起來。”
“滾!”裴硯知頭也不抬地丟出一個字。
陸溪橋碰了一鼻子灰,並不氣餒,繼續道:“裴大人,裴禦史,你就賞下官個麵子行不行?”
裴硯知:“滾!”
陸溪橋偏不滾,索性跳下馬,把韁繩扔給阿信,嗖一下鑽進馬車,一屁股坐在裴硯知身旁。
裴硯知嫌惡地皺眉,起身挪到另一側,仿佛他是個什麼臟東西。
陸溪橋也不惱,從懷裡掏出一包金絲香芋餅遞過去:“嘗嘗,我母親親手做的,非要我帶一份給你,說你以前最愛吃的。”
裴硯知那個滾字已經到了嘴邊,因著他說是母親做的,最終又忍了回去。
“多謝,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
陸溪橋得寸進尺:“光領夫人的心意,不領我的心意嗎,我可是一路揣在懷裡暖著的。”
“滾!”裴硯知黑著臉道,“彆等本官把你踹下去。”
“行行行,我滾,我滾還不行嗎?”陸溪橋無奈道,“滾之前,我還有一句重要的話和你說,我昨日審訊一個犯人,意外得知了一些你那個小師妹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