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母後是在警示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那些人比狼還要凶殘,即便他身為皇子,稍有不慎也會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比如他的五皇弟蕭律,隻因在鳳棲宮調戲了穗和,就被裴硯知死咬著不放,最終流放去了北疆。
他倒不是怕裴硯知,也不怕那些支持其他皇子的官員,他隻是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原本隻要再等個兩三天,他就可以成事的,沒想到裴硯知今天就把事情鬨開了。
所以,現在的他隻能聽母後的話,咬緊牙關再忍一忍。
皇帝不知蕭慎心中所想,見他沒再輕舉妄動,就讓他一旁候著,讓皇後接著交代。
皇後交代完,皇帝迫不及待地下令,廢去她的皇後之位,收回她治理六宮之權,將她移交宗人府,由宗人府和三法司共同審查之後再行裁決。
皇後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跪在地上向皇帝磕頭,感謝皇帝的恩典。
三十多年夫妻,最終落得這般田地,他將她皇後貶為庶民,她還要感謝他暫時的不殺之恩。
另外幾位皇子的支持者提出,應將寧王關入宗人府一並查辦,被皇帝以證據不足為由駁回,讓人把寧王送回王府,在皇後的案子結案之前,不得出府門半步。
儘管這樣也算作監禁,但那些官員並不滿意,和皇帝據理力爭,不肯退讓,想要一鼓作氣將寧王徹底踩死。
皇帝大發雷霆,拍著龍椅厲聲道:“這朝堂到底是朕說了算,還是你們說了算,要不要朕下去,把你們請到上麵來坐?
今日之事,朕已經百般忍耐,百般退讓,你們都想學裴硯知,把朕逼死了才甘心嗎?
彆以為朕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你們支持誰,反對誰,朕心裡明鏡似的。
朕還沒躺下呢,你們一個個的就都坐不住了,來來來,有誰等不及,站出來讓朕瞧瞧,朕現在就讓他告老還鄉!”
皇帝氣得麵紅耳赤,憤怒的聲音在大殿裡回蕩。
眾人見他動了真格,全都低下頭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說話。
皇帝喘了幾口氣,目光如刀子掃視全場:“怎麼都不說話了?”
大殿上一片寂靜,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皇帝冷哼一聲:“不是堅持真理嗎,原來堅持真理的人也怕告老還鄉。”
大家都低著頭,悄悄看向裴硯知,心裡想著,這個時候,敢和皇帝叫板的也隻有裴硯知了。
誰知裴硯知卻和他們一樣,低著頭一言不發。
皇帝的視線落在裴硯知身上,特意點了他的名字:“裴硯知,你也沒話說嗎?”
裴硯知略微抬起頭,語氣平靜:“臣手裡沒有寧王的罪證,不好妄下論斷,臣也沒有站隊任何皇子,不會趁機落井下石,臣唯一的訴求就是希望陛下能督促相關人員儘快查清當年的冤案,為沈大學士平冤昭雪。”
“……”
一句話把皇帝和那些官員都噎得不輕。
皇帝沉下臉道:“朕該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指導,既然你沒有意見,皇後的事就按朕的意思辦,接下來,朕就來宣布對你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