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金鑾殿前丹墀上的,乃是一身著缺爪金龍袍的威武男子。
原本的金龍袍,早已化作黑龍袍,那本該威嚴正氣的男子,也早化為陰森森可怖駭人之惡鬼。
見到這位,夜明倒不急著動手,反而笑道:
“不想昔日都城隍,竟成了此等模樣,真是令人唏噓。”
“以往隻知恪守規矩,每日活在虛偽之中,如今才知我本心,現在才是真我。”
都城隍周邊鬼霧翻騰,
“你想要取代本座成為這魔都的主宰嗎?”
“說實在的,這裡除了環境宜人,對我等妖魔友好以外,其他的,一無是處,老夫並不喜歡這裡。”
夜明此言,倒是真心。
這裡處處都是陰晦之氣,對於他們來說,的確如沐春風,如飲甘露。
但對於現在的夜明來說,有天道老爺近乎無限量供應的功德之力在,他其實根本不需要這裡的陰晦之氣提升己身。
早已習慣外界一切的他,在這裡並不是很適應。
懶得同這都城隍說什麼,便見夜明向前一步,身軀霎時變得有半座皇城大小,掄起大如樓宇的巴掌,直接拍向都城隍。
這位也是不客氣,一擺衣袍,亦是化為半座皇城大,同夜明正麵交鋒。
雙方始一交手,便使得堅不可摧的皇城發出一陣陣隆隆響聲,頗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氣勢。
彆看夜明這次變得身形不是很大,但卻是有意將自身巨大法相的力量壓縮起來使用的,一點兒不必最大程度時弱。
即便麵對法相神通全開的他,都城隍的鬼化法身居然仍能夠抗衡。
對方這招,夜明氣勢很熟悉,就是城隍土地等都會用的願力法身。
隻不過對方用出來的格外強大,幾乎可以算做事世間城隍所能達到的天花板。
巨大法相交手數百招之後,誰也奈何不得誰,便見兩者又各自施展起法術來。
這一施法,雙方都是看出問題來。
雖然一個是惡鬼,一個是魔頭,施展的法術也的確鬼氣森森,魔氣騰騰,但都是發現,對方施法是用的正道法門施展的。
都城隍本就是正道人士墮落,施法情景如此並不意外。
但他沒想到身為對手的夜明,居然也是如此,這就有些令人意外。
“看樣子,你當是正道之人入魔所化。”
都城隍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知你此前曾是何人?”
對於他的問題,夜明自然不會回答,隻是手中繼續施法攻擊。
都城隍見此,也不客氣的予以回擊。
隻是這一次雙方鬥法之後,都城隍卻是有些驚訝。
怎麼感覺對方對自己的手段很是了解的模樣,很多時候甚至能預判自己的下一招。
這就很奇怪了,自己應當沒有與此人接觸過才對?
不管心中如何疑惑,場麵上他已然被夜明壓製。
這就讓都城隍有些鬱悶,實在想不通對方為何如此了解自己的手段。
對方的疑惑,夜明自然不會解答,更不可能告訴對方自己也是城隍,對方的城隍一係手段,自己再清楚不過。
都城隍見這樣鬥法,自己明顯處於下風,當即開始施展真正本領。
便見其一揮手,手中多出一隻骨製劍柄,再將之抬起一招,口中喝道:
“來!”
而後周圍陰風倒卷,無數晦惡之氣裹帶大大小小的一堆碎骨飛來。
眾碎骨凝聚到骨製劍柄上,化為一柄完整骨劍。
都城隍手持骨劍,向前揮斬,便有好似能分割陰陽的強大力量被釋放出來。
麵對對方這一招,夜明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一扯頭上“發簪”,頭發披散開來,看去更為邪惡。
“發簪”霎時變大,化為魔靈飛劍。
舉劍便揮出一擊,不但將都城隍的骨劍劍氣擊碎,還有餘力直奔對方而去。
都城隍見此大感意外,沒想到對方手中居然還有如此厲害寶物,隻得再揮出一劍,這才擊散夜明一擊。
隨後,便見夜明不斷揮劍,主動攻擊。
都城隍隻能揮劍被毀反擊,而夜明一劍劍氣,往往需要都城隍揮出兩道劍氣才能抵禦。
相互之間的差距一下子顯現出來。
都城隍見此,也是明白對方似乎比自己更強,最起碼在寶物上是如此。
正在他想辦法時,卻見夜明魔靈飛劍上燃起一種略顯透明的漆黑火焰。
這火焰一出,立刻讓都城隍感覺到一種致命威脅。
見此情形,都城隍一把扯下背上龍紋披風,用力一甩,披風化為一陣接天連地的巨大龍卷風,將都城隍護在其中,肆虐的風刃好似要摧毀周圍一切般。
對此,夜明不為所動,仍是繼續自己的動作,揮動劍上“濁世星火”,星火灑在巨大龍卷上,便見火焰順著龍卷風旋轉起來,同時點燃整個龍卷風。
內中的都城隍見此大驚,本用來護身的龍卷風,此時居然反過來將他困住。
眼見“濁世星火”即將加身,都城隍翻手取出一枚大印。
這是一方有一角殘缺,鑲之以金,其上刻“受命於天,既壽永康”字樣的玉璽。
夜明見此,瞳孔微縮,嚇了一大跳。
隨後,又發現問題,對方手中之印,隻是城隍仿印,並非真印。
想想也是,真正的傳國玉璽,是不可能被汙穢腐化的,更不是都城隍一個惡鬼可以驅使的。
不過即便隻是一件仿品,夜明也不敢大意,控製完全化為火焰的龍卷風向著內中的都城隍絞殺而去。
都城隍將仿印舉國頭頂,大喝道:
“驅散,驅散,驅散!”
一聲之下,居然真的使得火焰龍卷風潰散開來。
都城隍見此,麵上露出一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