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和聶耳國其他人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短壽長耳之人嗎?”
“在你的身上,似乎沒有那種放縱之氣。”
“我還沒長大啊,能怎麼放縱?”
半大少年反問一句,有些無語的樣子。
杜世舟聞言,也是言語一滯,隨後又道,
“看起來,你似乎也不喜歡賭博毆鬥之類。”
半大少年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的看向杜世舟:
“這你都能看出來,不愧是中原上邦來人,眼裡真好。”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中原人?”
“你們進城時就有衙役來跟我說了啊,畢竟是上邦來人,我怎麼也都該關注一下。”
“你關注?”
杜世舟意識到了些什麼,
“你是此地國主?”
“不然,不是的話,我何必操這份心。”
杜世舟:“......”
那邊夜明幾人聽到這番對話,也是不覺發笑。
莊難更是對著另外兩人伸出三根手指示意。
杜世舟先是發懵一下之後,再對半大少年拱手道:
“原來是國君當麵,真是失敬了。”
半大少年隨意擺擺手道:
“您是上邦來人,不必多禮,我也就不回禮了。
你們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嗎?”
對方問起,杜世舟也不隱瞞,說了通商互貿之事。
半大少年聞言,隨意道:
“通商好啊,中原許多新鮮東西都可以買到,想必大家不會反對的。
約書帶了嗎?現在就簽吧!”
說著,就見這位從腰帶掛著的香囊中取出一枚印璽來。
“你隨身帶著印璽的?”
“對啊,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要是藏起來的話,我一死,後來人豈不是就不知道東西在哪兒?
帶在身上,他們給我收屍的時候,就能發現。”
這話說的雖然隨意,但卻讓人莫名的鼻頭一酸,有些不知該回答什麼好。
杜世舟沉默著取出約書,當麵與這位半大少年國主簽訂下互貿約書。
沒想到此行竟是如此順利,倒是令人相當意外。
“行了,聶耳國對於外人來說不是什麼好地方。
你們不在此玩樂的話,那就早些離去吧,免得久留折壽。”
半大少年直接下起逐客令。
雖說是趕他們走,卻一點兒不讓人覺得反感,反而覺得這位國主人很不錯。
杜世舟想了想道:
“其實人活一世,無論長短,最要做些什麼。
國君你按年歲算,也不算多老,若是肯勵精圖治......”
“我知道,生死的長短早已固定,但其之寬窄卻有無限可能嘛!”
“您能明白?”
“明白,相當明白。
你以為我在這裡是閒得無聊嗎?
以前的確是,但自從自‘朝菌蟪蛄’之國回來後,我就已經決定要利用有限之命,做些什麼了。”
“朝菌蟪蛄之國?”
“嗯,上次貪玩,跑出國外,在此國過了一生,回來之後,感觸頗深。
這段時間都在思考接下來的治國之策,並非真的無所事事。”
“原來如此,那倒是在下多言了。”
“不,我倒覺得你說的很是時候。
最起碼向我證明了上邦之人的確與眾不同。
我在‘朝菌蟪蛄’之國用一生才想明白的道理,在你處,不過隨口言之,可見我等之坐井觀天。”
杜世舟聞言,先是同半大少年客套幾句之後,又同其交流起一些治國之道。
其實杜世舟自己也不太懂這方麵的東西,但畢竟是中原人,對於這種製度,那是從小耳濡目染出來的。
隨意的一些說辭,對於半大少年來說,都是高屋建瓴的真知灼見。
雙方交流許久之後,半大少年感覺收獲良多,對於接下來如何治理好聶耳國,也算是有了些信心。
“希望老天多給我些時間,讓我能治理好聶耳國吧!”
這麼自語一句之後,看看已經完全落下去的夕陽,半大少年笑著衝幾人揮手道彆,靈活的從屋頂下去,往王宮方向而去。
見此離去,杜世舟看看手中約書,對幾人道: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離去。”
幾人從屋頂下去,叫上已經暫時成為“聖賢”的水手們離去。
出去的路上,一行人見到外間大量的他國之人正在進城。
使得城內繁華程度比之白日,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來此享樂的。
在這享樂之時,夜明等人卻是逆人潮而行,邁步走出此國城門。
回到船上,留守的眾水手聽到上岸水手的描述之後,一個個嫉妒不已。
不少人都抱怨起每次下去的人太少,抽簽總是輪不到自己。
對此,杜世舟也隻能儘量安慰。
畢竟,他們這麼多人一起下船的話,場麵有些嚇人,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晚間,船艙之中,眾人都是睡去,夜明從床上起來。
看一眼同房的莊難、杜世舟、羅遠途三人,對著三人一拂,使三人陷入深度睡眠。
隨後,再取出一個紙人,對著紙人一吹,便化作自己模樣,躺在莊難身邊,亦是一副熟睡模樣。
搞定之後,夜明身形一變,化為一個麵色陰翳的老者:
“桀桀桀,長耳老兒,老夫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