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花香,風起蝶舞,年少的歡喜就似春天一般,有無儘的春光明媚,有話不儘的江南的詩與山,有說不清的情與愁。
客道晨霧彌漫,紅陽爬上山頭,客棧外,一少年駕馬而去,逐漸隱沒在遠山之間的客道。
柳山明等人在與楓生走後不久也出發了,由於馬車被毀,兩個小娃娃又不能久坐馬背,柳山明便向客棧買了一輛四輪推車,在上麵搭釘幾根木架,再鋪蓋上一些茅草和防風布,裡麵還有棉被,用兩匹馬拉著,一輛簡陋小巧的馬車就成了。
再過兩日就能到南疆境內的琉璃城,在那兒買輛馬車便可。
柳京墨早已醒來,此刻正在馬車裡守著還在昏迷中的阿野。看著阿野左手拇指上的白布滲透出血跡,柳京墨有些不安和心疼,她記得那頭巨狼沒有傷害阿野,可母親卻說阿野的手指是被白狼吃掉的,或許是她沒看清楚吧。
昨日,與楓生正推門而入時,阿野剛好醒來,恍惚之間,她以為來人是洛尋川,扭頭一看發現是與楓生後,她驚慌得險些摔下床,與楓生見此,立馬跑上前去扶她。
阿野的雙手被他緊緊抓住,她看向關閉的木門,想大聲呼救,可任憑她怎樣叫喊,卻隻能發出幾聲微弱氣短的嘶喘。
此刻,與楓生才真正看清她的模樣,而阿野則沒心去看他的模樣,隻看到他眼中淚水盈盈,一時間,她竟忘記了掙紮,失去了判斷力。
“阿野......你叫阿野是嗎?”
麵對與楓生莫名其妙的情緒反應,阿野隻能傻愣地看著他,隻求他不要殺自己,祈求洛尋川趕快出現。
與楓生喜極而泣,“彆怕,你跟我走好嗎?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相信我,我帶你回家,帶你去找娘親好嗎?”
阿野抖得厲害,眼淚鼻涕流作一團,她不敢反抗,卻也沒點頭或者搖頭。
“跟我走,我保護你,你放心,我和那個白發老頭不是一夥的,我是來救你的!”
他要是有足夠的能力,一定會帶走阿野,然而,他深知自己打不過這幫人,想強行帶走她是不可能的,但他又不能就這樣放她走,若她跟自己走,他便不要她的手指……
這一次,阿野搖了搖頭,她心想,既然是來救她,那麼她跟誰走都一樣不是嗎?如此的話,她當然更願意跟隨洛尋川。
“為什麼......”與楓生一臉驚慌,手上的力氣又重了幾分。
阿野的手疼得厲害,眼前的少年顯然是個瘋子,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哭。
“嘭”的一聲,洛尋川踹門而入。
“阿野!”
他二話不說,上去就給與楓生一腳,把他踹倒在地,把阿野抱在懷裡。與楓生剛才太過投入,倒地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放開她!”與楓生站起,擋在洛尋川麵前。
洛尋川當然不怕他,“讓開!”
“你們殿主答應過我,要把阿野的一根手指給我,怎麼,你想違抗你們殿主的命令嗎?!”
“我說了讓開!”
與楓生張開手臂擋住他,卻又被他一腳踹開。
與楓生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立馬起來跑向門邊,想把門堵住,不想柳山明這時走了進來。
“你竟出爾反爾!虧我還費心費力給你女兒治病!”與楓生怒吼,像一個受了極大委屈、任人欺負的小孩。
柳山明輕佻眉毛,似乎明白了什麼,他似笑非笑說道:“我有說過不給你嗎?”
“那他是何意!”與楓生惡狠狠地指向洛尋川。
洛尋川見他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想到竟真的要把阿野的一根手指給他,心裡恨不得給這混蛋兩巴掌!
柳山明不慌不忙,“你不是要嗎?他待會兒就給你。”
“不,我現在就要,就在這裡,我要親眼看著!”
洛尋川拔出劍指著與楓生,“我說了不行!”
“尋川......就在這裡吧。”柳山明說道,他走向洛尋川,將阿野抱了下來,蹲下和她說了話,“孩子,你還想和我們走嗎?”
阿野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他們想要她的手指,她不理解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隻要把手指給那個人,自己就可以和洛尋川走嗎?
她看著洛尋川,懵懵懂懂點了頭,她相信隻要洛尋川在,自己就不會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