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攪、日暗、風亂,嶺山之間一簾野泉傾垂直下,飛散的水汽被風夾帶而去,撲在雲鬼臉上,使她不禁更覺寒顫。
隨後,隻聽得馬車那裡傳來木門碰撞的聲音,緊接一陣強風襲來,柳山明已然來到雲鬼麵前,速度之快,以至於雲鬼被他捏住脖頸時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與楓生驚叫了一聲:“雲姐小心!”可為時已晚。
她想反抗,缺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柳山明點了她的穴道,以免她再放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來。他不熟悉苗人的蠱術,也不知應對方法,自然還是小心為好。
“解藥。”
柳山明眼裡平靜無緒,滲透出一股寒意,他的聲音很明亮清晰,沉厚之中帶著一股壓抑在平靜之下的威嚴。他的眼神看起來平靜無緒,可若真的與之相視,便會發現他的眼中藏著萬丈深淵。
以如今的形式來看,雲鬼知道自己已無勝算。跟著她來的人在這一刻手足無措起來,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其中有人上前去解救他們的寨主,可最終誰也沒敢上去,與楓生也不敢輕舉妄動。
“休想!”雲鬼費力從牙縫中擠出話來,語罷,她覺得脖頸上的手的力度加重了許多,她快喘不上氣了。
聞言,柳山明知道與她糾纏是沒用的,他看向與楓生,“孩子,把解藥給我,我就放了她,不然......你姐姐隻有死路一條。”
他用如父親一樣的親和語氣說著威脅的話,讓人背後一涼,心間一顫,同時又莫名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與楓生驚愣的看著柳山明沒說話,而此時,柳蘇木因為承受不住鑽心之痛跪倒在地,臉色蒼白無比。
柳山明暗自歎氣,心中急切起來,無奈,他隻好掐捏著雲鬼的脖頸將她提懸起來,雲鬼瞬間翻了白眼,雙腳雙手卻掙紮不得,直直的像個木偶似的被人擺弄。
“放開她,我把解藥給你!”與楓生急得伸出手來示意柳山明停下。
雲鬼被放了下來,麵上紅漲漸漸消退。
柳山明朝他伸出手,欲要解藥。
“我身上沒帶化解蝕心蠱的解藥,若你信我,便讓我親自給他疏散掉體內的蠱蟲。”
柳山明微微蹙眉,再看看柳蘇木,已經倒地快要昏迷過去,一旁的洛尋川看向他,眼中儘是擔憂。
“尋川,守好木兒。”
與楓生剛蹲坐下來就被洛尋川用劍抵在脖頸處威脅,他看了一眼劍沒說什麼,隨後從腰間拿出一個繡有花紋的布包,裡麵包裹的是粗細長短不一的銀針。
扶正柳蘇木後,他先是在柳蘇木的心臟處和雙手還有脖頸處紮了針,隨後又將抬起他的雙掌與自己的合並,向他體內傳輸內力,好將蠱蟲逼出。
運氣的時候,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蠱蟲的存在位置和狀態,同樣的,柳蘇木也能感覺到。與楓生輸入內力的時候,他能感覺到體內的蠱蟲安定了不少,並且正慢慢的遠離心臟位置。
然而蠱蟲鑽縮血肉之痛依舊沒減,且其在體內迂回了好幾次仍未出來,柳蘇木眉頭越擰越緊,鼻腔和口嗓之中浸彌著一股甜腥味,他終究還是承受不住被逼出了一口血。
血沫在了與楓生的臉上和身上,對此他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繼續專注解蠱。
柳蘇木微微抬眸看了與楓生一眼,暗道抱歉,莫名的,他竟想起那夜為那人療傷之事,心中不覺煩躁起來。
察覺到蠱蟲和柳蘇木體內真氣的異樣,與楓生提醒道:“沉住氣,彆想其他事,否則蠱蟲會回鑽。”
沒過多久,柳蘇木便覺鼻腔刺癢無比,一股力量自胸腔推提而上,他吐出一口黑血,生怕再次賤到與楓生,他迅速垂頭將血吐在了自己身上。
“好了,蠱蟲已經出來了。”看著血裡還在微微掙紮的蠱蟲,與楓生說道。
他本無害人之心,這蠱蟲也不會要人性命,隻是會讓人斷斷續續處在疼痛中而,若用藥物化解此蠱,很快便會無事,但若是用內力祛蠱,蠱蟲則會在被逼出的途中回傷中蠱者的經管血脈,使其在短時間之內不能行動自如。
柳蘇木有些穩不住身,洛尋川扶住了他,另外一隻手仍握著劍抵著與楓生的脖子,生怕與楓生又做出什麼來,“怎麼會這樣?蠱蟲不是逼出來了嗎?”
“用內力解蠱之後需要靜養幾日才能恢複。”
洛尋川看向柳山明,“殿主……”
“先把木兒扶回馬車。”洛尋川叫了一人把柳蘇木扶進馬車裡。
“現在,可以放人了嗎?”與楓生看向柳山明,坐在地上沒動。
“放人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與楓生後背一緊,似乎已經猜到對方要問的問題。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