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年少信仰,依如當初輕狂(1 / 2)

與楓生跟著柳山明一隊人馬至客棧就返了回去,一番觀察下來,他覺得自己孤身一人難以與之相抗,且阿野見過他,貿然出現也隻會讓事態更糟。

血狼穀中,一座竹山蒼翠欲滴,山中有一處石崖,其下隱著一個竹屋,屋外搭有竹台和竹亭,亭中有木桌藤椅,劉念石獨自坐在藤椅上,摩挲著手中的竹杯。

他二十歲來到苗疆,除去在中原生活的八年,他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將近四十四年,南疆風暖雨柔,四季潑色如畫,溫柔了不知多少流浪他鄉的留客。他已將這裡當做故鄉,甚至想過死後埋葬於此,可是,在沒解開真相之前,他不想太早死去,也不甘無獲死去,然而他離死去的確不遠了。

他十五歲離開故鄉離州,去雲龍山拜師學藝,五年後棄師門和權位,隻為追尋一個傳說的真相,親人和師友隻當他是一時興起,皆由他天涯海角去尋闖,畢竟年少輕狂,想著年輕人總是要經過一番折騰才能知曉名和利才是人生立足之基點。

誰曾想他這一去,竟執著了五十多年,五十多年孑然一身,不當紅塵客,不做名利事,純粹一心,沉醉在信仰中。

可如今,這種信仰麵臨著崩塌,他也終於明白,不是所有事情堅持就會得到回報,自己的努力改變的隻有自己,沒人會因為你努力了而給你你想要的,更難的是,他所追求的不是人心所造之物,人心會受利益驅使,努力了或許可能得到自己所求之物,可他追求的是一個傳說,一個關於狼的傳說,狼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執著自己來到他身邊呢......

或許,他該放下了,然後就這樣不甘死去......

“師父。”

劉念石轉眸,看到李柔風從竹叢中走來,他看著少年,悠悠的喝下一口茶。

“師父你看,我能控製這蠱蟲了!”

李柔風將手中的竹籠放在桌上,雙眼放光,一臉得意。

劉念石舒顏挑眉,“哦,是嗎?”

李柔風連連點頭,“嗯嗯嗯,您瞧!”他舉起手中的竹笛吹了起來,笛曲很怪,悠揚之間透著一股邪乎,似鬼魅在夜風中哀笑。

笛聲響起,竹籠裡探出紅、藍、白三條蛇,隨著笛聲的變奏扭動身軀、變換位置,接著,白蛇一跳便爬上了李柔風的肩膀,支愣著腦袋在上麵扭動,下麵的兩條則隨著笛曲的變換而交纏、扭打在一起。

李柔風笑眯了眼看向劉念石,劉念石滿意點頭,很是欣慰。

一曲儘,三條蛇自己回了竹籠裡,李柔風趕緊坐下,激動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師父,我這算成功了吧?”

劉念石微愣,“嗯。”沒等李柔風說下一句,他又補了一句,“算入門。”

“啊?!才入門啊,我學了起碼有三年了吧,不至於吧?!”

“你要知道,學這個的大多數人入門都是五年起步,你算有天賦的啦。”

“啊......可是,我等不及了,過幾天我就要回浮歌城給母後過生辰,起碼得三個月後才能回這裡,唉......”

劉念石知曉他在想什麼,樂嗬嗬的安慰道:“不必擔心,我會把最好煉化的蠱蟲留給你,你安心回去吧。”

驚蟄之後,南疆的各種蛇蟲鼠蟻最為活躍,數量最為驚人,最好的蠱蟲往往會在此時出現,蠱師們也會競相爭尋蠱蟲,不管白天黑夜,蠱師們都會守在蠱蟲門前。

苗人會蠱不是什麼稀奇事,捕捉蠱蟲更是人人都知曉的事,為此有些生意人便開始做起了買賣和養殖蠱蟲的生意,這些生意人來自各方各地,帶來的蠱蟲千奇百怪,有些甚至是南疆沒有的、苗人從未見過的。可大多數蠱師隻會煉化平常所見之蠱蟲,其他地域的太難或是根本煉化不了,隻有蠱術了得的蠱師才有可能煉化異域之蠱,但意義不大,他們更願意花時間在自己了解的蠱蟲身上,因為煉化的時間很長,少則三年,多則五六年,有些甚至長達十年。

李柔風無奈撇嘴,“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覺得自己三年來什麼也沒學會,怕回去之後母後不讓我回來。”

“你不是學會了控蠱嗎,怎麼能說什麼也沒學會呢?”

“我覺得這隻是僥幸而已,再說了您不是說過不準我把學蠱術的事告訴彆人嗎?既然如此,母後又怎麼會曉得我學有所成呢?”

“傻孩子,難道你忘了你母後當初為何準許你跟著我了?你是來學醫的,不是蠱術,我是看在你有天賦才擅自教你蠱術,可你過於沉迷蠱術,竟忘了自己在醫術上的成就。”

李柔風恍然大悟,“對哦!我是來學醫的哈,可......我光顧著學蠱了,醫術上倒沒怎麼用心......”

“不必多慮了,你學的那點醫術足夠給你母妃一個交代的了。”

“嗐,但願如此吧......”

劉念石心情輕鬆不少,“何時回去?”

“不出意外的話後天就啟程了。”李柔風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眼神暗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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