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乾脆用槍好了。
池硯舟好似猜到他想說什麼,率先開口:“我們並非尋常比試,即分高下也決生死!”
房間內的吵鬨隨著永川友哉出聲而止。
“幡田海鬥敗負,今日比鬥結束,全員離開自行訓練。”
永川友哉話語在道館內不容任何反駁,在場眾人急忙從房間退去。
隨著永川友哉宣布幡田海鬥敗負,池硯舟便早已將匕首收回。
“今日救人心切勝之不武,還望幡田海鬥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不投機取巧確實難贏。
你訓練不過幾年,如何打贏練習十幾年、幾十年之人。
至於天賦?
能數十年寒窗一日的人,若無天賦他因何堅持。
好在如今槍械足以彌補一定差距。
但不可動槍之時,便需要動腦子。
隻是池硯舟並未覺得自己每日訓練無用,甚至非常感謝自己的堅持,若非每日堅持訓練不曾無故間斷,那你今日連動腦子的機會都沒有。
勤很難補拙!
卻能留一線生機!
“老師。”
“你可知今日輸在何處?”
見幡田海鬥神色不甘卻難開口,永川友哉失望說道:“你且下去反省。”
幡田海鬥負氣離開。
永川友哉這才衝池硯舟說道:“他三歲習武天賦極佳,但時至今日還未曾殺過人。”
聽聞這句話池硯舟才明白過來,幡田海鬥為何對殺人近乎存在執念。
金恩照很是奇怪問道:“為何不曾殺人?”
“習武與當兵不同,若想達到更高境地,修心遠遠大於修身,幡田海鬥心性存在很大弊端,倘若開殺人先河隻怕覆水難收,大好天賦白白浪費。”
“堵不如疏。”金恩照覺得如此壓抑也並非長久之計,今日幡田海鬥心中殘暴血腥已有展露。
對敵時不願全力以赴。
總是想要虐殺對手獲得快感。
倘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池硯舟縱然有千百般算計也無濟於事。
永川友哉對金恩照意見搖頭表示:“他想走的路我替他走過,結果顯而易見。”
永川友哉沒少殺人。
但對武學修為毫無提升,更添心性浮躁。
開辦《黑龍道館》他每日更多修身養性,卻難彌補早年影響,巔峰狀態早已不在,於是將希望寄托幡田海鬥身上,便看管更為嚴厲。
“既然大師不願他殺人,那今日比鬥我若不敵,可會出手阻攔?”池硯舟問道。
“不會加以阻攔,我與他有過商議,比試之中按照規矩來,私下不管遇到何事不可殺人。”
“假如遇到反滿抗日分子呢?”金恩照大為好奇。
“能抓則抓捕後交給警察,不能則躲避凶險。”永川友哉說這句話時很詫異的看著金恩照。
難道不應該如此嗎?
金恩照也覺自己鬨了笑話,總覺得日本人對這種事情應是毫無容忍,可那些日本僑民照樣也怕殃及魚池。
心中疑惑得到解答,池硯舟來至崔虎身前笑道:“買點心你是不願意出錢,吃的時候你隻怕沒留情。”
“要不是大家攔著,另一包我都給你吃了。”
“以後彆犯傻。”
“當日學員在街上欺男霸女,我不敢加以阻攔恐給鋪子和徐老爺帶來影響,隻能借口瞧不起武士道和他們當街切磋,”崔虎壓低聲音解釋說道。
“那今日呢?”今日你大可不來接受挑戰比試,甚至可以直接認輸,能走進《黑龍道館》之內足以說明崔虎內心深處的想法。
其實池硯舟很難講這是好,還是不好。
若東北百姓全都麻木不仁,聽之任之。
那何談保家衛國?
可心中血性偶爾冒出便會麵臨滅頂之災,極為不理智。
但今日理智,明日理智,後日依然理智。
長久如此那麼理智就根深蒂固,如同種在心裡,長在身上一樣。
反抗便成了一句空談。
所以說這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池硯舟希望所有東北百姓都有深藏血性,可又不希望看到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白白死於日滿殘暴鐵蹄之下。
壓抑下的東北便是如此。
百姓心中可能隱忍到畸形。
崔虎同樣是這樣,甚至想借著比武機會,正大光明的教訓一下日本人。
隻是結局沒能如同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