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又勾起迫田真由傷心往事,眼眶頃刻紅腫。
衝喜大河出言:“盛股長有話直說。”
“我想問問夫人,金生恵太先生昔年工作中,可曾有不便言說之事?”
“你什麼意思?”
饒是盛懷安問的如此委婉,迫田真由臉色照樣大變。
厲聲質問。
不待盛懷安作答,便緊跟著道:“我丈夫漂洋過海拋家舍業遠赴滿洲,在當時局麵動蕩危險隨時來臨的東北衝鋒陷陣,暗中執行關東軍命令,協助多次任務的推進和完成,你的問題是在侮辱一名為大日本帝國捐軀的武士。”
“夫人誤會。”
迫田真由不理會要做解釋的盛懷安,起身對衝喜大河說道:“如果少尉是想讓我回答什麼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而不必將我帶到這裡來,我丈夫才剛剛入土。”
說完迫田真由直接走出接待室。
衝喜大河也無計可施。
反應如此之大?
倒也好理解。
金生恵太剛死就要麵臨充滿歧義的問題,迫田真由孤兒寡母豈能任由旁人欺淩。
強硬態度亦是一種信號。
衝喜大河見狀同樣無法阻攔迫田真由,隻得起身對盛懷安說道:“抱歉盛股長。”
言罷衝喜大河也由接待室內離開。
看著歸於安靜的房間,金恩照小心翼翼開口說道:“迫田真由今日表現態度看起來問心無愧,應當不存在隱瞞。”
明顯看是無法繼續調查的。
金恩照覺得不如放棄這個想法。
其實此刻查與不查對盛懷安而言都可接受,畢竟傅應秋已經答應出麵幫忙,再者憲兵隊不會咄咄逼人。
此類日本人被殺事件並非首次出現,冰城內早就見得多。
但盛懷安還是想聽聽池硯舟的意見,於是抬眼問道:“你怎麼看?”
“屬下認為息事寧人,確實乃是當下最優選擇。”
“所以你還是懷疑?”
“迫田真由反應看似決絕不曾心虛,但亦有兩種解釋。”
“說來聽聽。”
“其一,做賊心虛便虛張聲勢,先發製人不給我等追問的機會,實則是掩飾真相。
其二,金生恵太所做之事迫田真由確實不知,她來冰城的時間較短。”
金恩照眼神示意池硯舟不要再說。
此刻結束調查便可。
盛懷安心中也在糾結,不知應就此作罷還是繼續深入。
結束調查確實是不錯選擇,特務股也不會遭遇麻煩,頂多聽憲兵隊批評兩句。
但深入調查,或許能發現更大的秘密。
秘密對盛懷安的吸引力很大。
尤其是與抗日反滿分子有關的秘密。
思考片刻之後盛懷安說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股長的意思是?”
“對外宣布調查結束,金生恵太乃是被反滿抗日分子利用膏藥,從極樂寺街加害帶走。之後暗中你們繼續負責跟進調查,看背後是不是隱藏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是!”
金恩照其實不太樂意負責這個任務。
畢竟事關日本人,稍有不慎引火燒身。
因此從接待室剛出來,他就發牢騷說道:“我不是都用眼神示意你不要講話,老老實實結束調查就好,現在平白無故多出任務。”
池硯舟賠笑說道:“屬下是覺得股長心中已經有想要繼續調查的意思,所以才順勢開口,其實也不願針對日本人進行調查。”
金恩照對盛懷安更為了解。
聽池硯舟此言細想之下,確實如此。
那麼不管池硯舟說什麼,都難改對方決定。
金恩照是想努力試試,池硯舟則是順水推舟,看似他更加契合盛懷安的想法。
於是金恩照說道:“日後看我眼色行事。”
“屬下明白。”
“可這調查究竟要如何展開呢?”
“屬下也一頭霧水。”
見狀金恩照更是無奈,你一點調查思路都沒有,就光顧著順著盛懷安說話。
但他覺得自己也能理解池硯舟。
畢竟小小警員在股長麵前,還敢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