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營帳響起一陣清淡之音:
“馬哈木,明麵上的馬夫頭,實為瓦剌部大汗,潛伏大明二十年,去過神機營,修大炮,修火銃,造火藥,去過五軍營,建城牆,築工事,又到三千營來養馬,日常就喜歡跟於謙談論兵法,相處一年來,喜歡畫地圖,討論自洪武年來,大明和關外各部族的爭鬥。”
“你倒是很有想法?當自己是勾踐不成,居然跑到我大明來臥薪嘗膽。”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色變。
中年人瞳孔微縮,但馬上做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道:
“我我隻是.一個居無定所,以養馬為生計的普通牧民。”
他一臉害怕的看向於謙:
“於謙,伱應該知道,我就是個部族誅滅,孤苦飄零的牧民,迫於生計在這裡養馬。”
不等於謙回話,楊蛟不疾不徐的走上前:
“有必要繼續演下去嗎?無論你是與不是,今日你必死無疑。”
中年人也就是馬哈木聽後,氣勢一變,怒聲道:
“大丈夫不改姓名,我就是瓦剌部大汗,馬哈木,我隱姓埋名多年,自問隱藏的天衣無縫,你如何發現我的真正來曆?”
楊蛟輕笑:
“嗬嗬,因為我有讀心之能呐。”
馬哈木臉上怒氣更甚:
“荒謬,不願明說就罷了,你這是在羞辱我嗎?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楊蛟雲淡風輕的道:
“既知道我不願明說,那為何要問,不過話說回來,我就喜歡看敵人死的不明不白。”
“三叔,你還愣著乾嘛,瓦剌部有此大汗,可想而知,整個瓦剌部早已心生不臣之心,如今北征在即,正好可以拿來祭旗。”
朱高燧聞言,不由看向朱棣。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來這一手,當真是好的很,就按這小子說的去做。”朱棣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是。”
馬哈木在被拖出主帳之際,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皇帝昏庸年邁,太子不及漢王勇猛剛強,太孫不及漢王世子聰慧狠辣,有朝一日,大明定將再生內亂,國之不國.”
朱棣暴喝:
“好大的膽子,給朕拖下去,剝皮揎草,以儆效尤。”
“是。”
等馬哈木出了主帳,帳內鴉雀無聲,皆低眉不語。
楊蛟卻是渾然不顧有些壓抑的氣氛,直接扶起地上的於謙。
“楊士奇這種老奸巨猾,喜歡明哲保身的人,我沒有什麼厭惡,也說不上什麼喜歡。”
“而對於你,總有一股莫名的好感,感覺未來大明若是中道崩組,你便是那力挽狂瀾之輩,我很是看好你,你可不要今後也變成如楊士奇這等的奸猾之徒。”
於謙顧不得在場人瞥來的目光,連聲道:
“世子殿下過譽了,於謙何德何能。”
“宋代的蘇軾曾說先秦諸子的文章是黃鐘大呂,說後來人寫的文章是秋蟬時鳴,知道為何嗎?”
楊蛟自顧自的說道:
“因為先秦諸子堂堂正正,心有正氣,不為任何富貴權勢所動,堅持世間的正與理,更敢和君王將相爭是非,講道理,而自漢朝獨尊儒術後,世上就多出不知多少對百姓誇誇其談之人,隻想著對百姓大施所謂的教化。”
“孔老夫子的君子喻以義,小人喻於利也不知被後世儒生學到哪裡去了。”
他語氣微頓:
“於謙,你心中的這股正氣可彆失去了,要不然這文官袍服織的是禽,武官袍服繡的是獸,穿上這身袍服,放眼望去,真就皆成了衣冠禽獸。”
袍服的飛禽走獸,明明寓意剛正不阿,大賢大德,忠心不二,長壽安康,清正廉潔多種美好的品德和祝願,衣冠禽獸更是稱讚之語。
可現在不僅是於謙,其餘人都從中聽出莫大的譏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