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病了,不要再說了。”
謝危鏗鏘有力道:
“我雖然發病,但我亦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薑雪寧低眉輕道:
“先生誌向高遠,是天上雲,學生淺薄短視,乃地下泥,燕雀未知鴻鵠,夏蟲不可語冰,凡俗之輩儘其一生,也不過隻求安生二字,還請先生高抬貴手。”
謝危強壓心中怒意:
“高抬貴手?你惦記公主,掛心燕臨,牽係張遮,顧念尤芳吟,他們需要你,你就可以什麼都不顧,向他們奔赴而去,為何到我這裡,就隻剩一句高抬貴手?”
“時至今日,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他抬起薑雪寧下頜,看著她飄忽的眼神,道:
“你莫不是還想逃避,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對吧,你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我身上背負的恨,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可你一直在裝傻,一直不敢麵對。”
“難道我之性情,我之目的,讓你這般生厭,害怕,想逃?”
薑雪寧一個扭頭,躲開謝危的手,側著腦袋回道:
“我對你本就毫無心意可言,你讓我麵對什麼?”
謝危捏住她的下頜,四目相對:
“你是覺得我真有這麼蠢,還是說覺得自己藏得真有那好,若當真毫無心意,麵臨生死之險,為何不棄?”
“你敢指著自己的內心再說一次,當真毫無心意?”
他見薑雪寧陷入沉默,輕嘲:
“你就這般怯懦,這般膽小,試都不敢試上一次,就要臨陣脫逃,就像你對張遮那樣。”
薑雪寧緊鎖眉頭:
“你我之間的事,提他做什麼。”
謝危嗤笑:
“所以,你這般懦夫,才不配同張遮在一起,要麼是他看穿了你,要麼他也與你一般愚不可及,隻因在我這裡,什麼白瓷有隙,不可彌合,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蠢話。”
薑雪寧紅了眼眶:
“你閉嘴。”
謝危咬著牙,道:
“怎麼了,痛了,你繼續逃啊,今後隨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薑雪寧定眼望著他:
“謝居安,世間事並非強求就能有結果,不過是互相折磨。”
謝危一臉堅定:
“苦果亦是果。”
話落,他的雙眸深處一絲幽邃之光一閃而逝。
楊蛟一覺醒而出,隻感覺情絲泛濫,心神於此內難以自拔。
他眸光悠長且深邃,從袖袍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輕道:
“寧二,我能感受你心中有股莫名的懼怕,我不知該如何消你這心結,但在我看來,無論何種懼怕,在生死麵前,都是那麼的不值一提。”
“今日便讓我徹底消了你這股畏懼,反正如今我也算是大仇得報,平南王逆黨有燕家在,亦掀不起什麼風浪。
“所謂天下已定,我固當烹。”
楊蛟強行讓薑雪寧握住匕柄,道:
“殺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