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則是默默將“高溫窯”三字寫在了紙上,隨後將高溫與窯之間劃線隔開。
在知曉後世還有燒瓷等手段時,孔明便想過如何能夠燒製。
好消息是至此終於看到了後輩的提示,壞消息是經過荊益兩地輾轉,他也早就打破了想法上的誤區,在成都時便試出了以炭煤做底,黃泥封窯的升溫之法。
提示很不錯,可惜來的晚了一些,孔明無奈笑笑,將三字一齊劃去,不過胸腔中倒是積累了一些成就感。
不過旋即倒是想起來了另一件事:
“這明之《天工開物》於我等而言可稱至寶,於明時定也可稱寶書,難疑其疏漏。”
“後世能居高臨下洞其謬誤,那不知後世之後世又如何看後輩這冠絕五千年之時?”
雖然說的拗口,但龐統輕易聽懂了其中意思,但短時間內又很難想明白其中緊要處,於是隻能搖搖頭說了個不是回答的回答:
“變方能通,通方可久,久複生變,或乃往循之理。”
【二十五,磨豆腐。
有人說,華夏的曆史就是一部“吃”的曆史。
而在這部曆史當中,豆腐絕對算得上最濃墨重彩的一個。
華夏是豆腐無可辯駁的發源地,但在華夏曆史上具體是誰發明了豆腐,如今已經不可考。
五代十國時謝綽所作《宋拾遺錄》中稱,豆腐之術……漢淮南王亦始其術於世。
北宋朱熹作《豆腐》詩,為其撰注:豆腐之法,始於漢淮南王劉安。
但相對來說比較吊詭的是,翻開史冊,從漢至唐的近千年曆史,從未有過豆腐二字。
北宋滅亡後,世居汴梁的孟元老被迫遷居江左,追憶汴京盛景撰寫的《東京夢華錄》成了北宋最後的挽歌。
這部著作中對亡國前的北宋都城盛景描繪可稱詳儘,單單飲食記錄便有三百多種,但其中也沒有豆腐。
因此早年間有人認為豆腐實際上發明於宋朝,隻不過宋儒喜好厚古薄今,才給淮南王安了個豆腐發明人的名頭。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的,原因很簡單,根據倭國如今的記錄,在與五代十國的同年代,他們供奉給神靈的祭品當中便有“唐符”。
這個東西在倭國文人的筆下有豆府、豆富等多個名字,但無論是從名字還是讀音來看,都可以確認是豆腐,而再從唐符這個名字上逆推,便不難猜出這東西是從唐傳入倭國的。
直至南宋滅亡後,吳自牧追憶南宋臨安城盛景,撰《夢梁錄》才首次出現了煎豆腐和豆腐羹的記載。
對於這兩種吃食,吳自牧注解道“乃小輩去處……下等人求食粗飽,往而市之矣。”
這番記載倒是能讓人猜出為何漢唐缺失了對豆腐的記載:
多半是因為在宋代之前紙張的價格還沒被徹底壓下來,而在當時豆腐是一種上不得台麵的食物,故而不配記於書中。
事實上現代人熟悉的磨豆濾漿、煮漿點漿、重壓成型、去除漿水簡單四步,對傳承時有斷代的古人來說研究起來異常困難,更彆提點漿這一步,根據所用的是石膏還是醋酸,亦或是鹽鹵,所製出來的豆腐樣貌也是大相徑庭。
直至明代,豆腐的工藝有了長足發展,樣子也逐漸變得平整如水、光亮如鏡,這種食物才終於登上了大雅之堂,受到了文人雅士的追捧。
因此也可以說,至今流傳的過年習俗當中的“二十五磨豆腐”,恐怕最早也就隻能追溯到明朝了。
不過豆腐這東西,可以說在明朝爆發出了所有人都難以想象的強悍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