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先生早!”馬謖趕緊見禮。
糜竺臉上的愁苦之色淡了點,招招手道:
“幼常,軍師那邊剛好有一個新差事,或許還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馬謖心中霎時火熱了起來,努力挺起胸膛道:
“請糜先生吩咐!”
一刻鐘後,馬謖抱著一摞紙站在造紙坊旁邊的大碾和大舂臼旁邊。
真的是大,即使已經見了數次,馬謖也依然打心眼裡讚歎黃夫人的能力。
石碾和舂臼足足有農家常用的五倍大小,非人力可以驅動,但黃夫人和幾個鐵匠花了數日,靠著一些看不懂的鐵質部件和木杆將之和圓車連接到一起。
圓車轉動也會驅動大石碾和大舂臼,在此處處理農物的費用也僅為常價的二成,因此幾乎時時刻刻都有農戶在這裡排隊,甚至還有過有人收錢代排隊的事件,被馬謖罰去洗三日木漿做苦役。
於是今天來碾舂農物的百姓們很快便圍住了這裡的入口。
“郎君貼的這個寫的是啥?”
“這位郎君念念唄,俺們也不識字啊!”
“就是就是,是不是黃夫人要漲這個舂米的錢啊?”
馬謖找來一麵小銅鑼敲了一聲才安靜下來,他也不客氣:
“劉荊州要重修江陵城!去了那邊有荒田,能免今年的租子,而且隻要你肯動手,還能給自己蓋個屋子!”
“彆懷疑為啥有這個好事兒,劉荊州你們還信不過?”
“伱們呢,回去之後在周圍傳揚一下,一人拿一張這個公告,憑這個公告報名去江陵的,可以領兩張大餅!”
兩張大餅!百姓們沸騰了。
不過片刻,近千張布告被爭搶一空,江淮民眾來此的足足有五萬人,雖然有人已經自力更生紮根下來,但更多的人還是隻有片瓦遮身勉強度日。
找到他們,送他們去江陵,自己豈不是就能領了這兩個大餅?
再不濟商量一下,一人一個大餅也是可以的嘛!
……
六月底。
交州這邊的蟲子真特娘的多!
張飛罵罵咧咧用槍杆砸死一隻巴掌大的不知名蟲子,看著那蟲子噴出來的汁液掛在槍頭上,不由有點反胃。
他已經在這兒等了五天了,按照軍師吩咐的讓區景先行回去告知吳巨,讓衛毅當向導給找能駐軍的地方。
但現在張飛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應該讓話更多的區景留下來的。
彼此通過氣之後吳巨的態度讓張飛鬆了一口氣:吳巨還念舊情,並對交州歸誰管轄並不是很在意。
吳巨在意的唯有一事:
孫權真的打算用他的腦袋去恫嚇士燮?
故而對於步騭到來後自稱交州刺史嗤之以鼻,但若步騭凡有宴請,吳巨又必到,而且席間言語多譏諷。
步騭反複試探後,也終於耐不住吳巨的刺激,敲定好了自己的計劃。
邀吳巨於廣信,府外圍親兵,廣信外上遊還有數千蠻人可乘舟船順水而下!
隻是計劃推進和步騭預想的不太一樣,席間徹底翻臉之後,吳巨臉上本應該大驚失色才對,但如今看去隻有譏諷之意:
“嗬,孫侯還真是性急,讓汝來取某之頭?”
還不待步騭想明白,隻聽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麵前地麵石忽地爆開。
煙塵散去,一柄純黑色的長槊插在那裡巋然不動。
正門口廝殺之聲稍掩,一個如雷般的聲音在步騭身後炸響:
“就是你想謀害俺大哥的兄弟?”
步騭心中打鼓,回頭望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好一個熊羆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