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從來沒有在這裡換過衣服嗎？”
“請你相信，就算你有，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偷窺你的隱私。”
“那我應該謝謝你，沒有在洗手間安裝監控，給我保留了最後一點隱私。”
“你既然知道這裡到處都是監控，就應該知道，你走不了。”
“是嗎？”顧眠勾唇，“與其被困在這裡，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行知眉心一蹙！
下一秒，她便看見顧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刀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顧行知一驚，“眠眠，你乾什麼！”
“彆過來！”顧眠往後退開一步，“這個位置，隻要我劃得夠用力，根本來不及送醫院。”
“你冷靜點！”顧行知痛苦地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顧眠苦澀地扯了扯唇角，“我不屬於這裡，是你要強行把我留下。”
“可是你明明能適應這裡的生活的！”
“我能適應，但我不安。”顧眠如實道，“我有家人，有孩子，我不可能忘記他們，在這裡過一輩子。”
“行知，你說話算數放我走的話，我會感激你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顧行知苦笑，“你就自殺，是嗎？”
“我不會自殺。”顧眠淡然開口道，“但隻要口子劃得夠深，不會立刻致死，但你得立刻送我去醫院。”
“眠眠，你是不是瘋了......”顧行知擰眉，“你知道脖子上留下一道疤會有多難看嗎？”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每天都在悄悄想辦法離開，但根本躲不過顧行知的眼睛。
除了這種方式，她彆無選擇。
顧行知安撫道，“眠眠，你先把手裡的刀片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怎麼好好說？”顧眠直接拆穿，“如果今天我沒辦法離開這裡，恐怕以後我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了吧？”
顧行知沒有說話。
顧眠冷然道，“我安然無恙離開，和我重傷離開，你隻能二選其一。”
“顧行知，你口口聲聲說想跟我回到原地，我倒想看看，你喜歡我到了什麼程度。”
“換句話說，我想看看，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你自己......”
顧行知眉眼微冷，“你是在威脅我，對嗎？我如果不答應你，讓你自殘受了傷，就是更喜歡我自己，對嗎？”
“難道不是這樣的嗎？”顧眠反問道，“我如果愛一個人，是不會讓他受傷的。”
顧行知痛苦地閉了閉眼，“眠眠，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半個多月來，我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占有你......”
“你當然可以。”顧眠淡聲道，“是你不願意不舍得嗎？不，是你不敢。”
“我雖然失憶了，但性格應該是不會變的吧？我性子烈，你怕我走極端，所以不敢，對嗎？”
“你說的沒錯，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要的不僅僅是你的人，還有你的心。”顧行知一步一步走向她，“可是眠眠，你為什麼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你彆過來！”顧眠一個用力，刀片劃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膚，鮮血立刻滲了出來！
“眠眠！”顧行知的心狠狠一顫，“你彆衝動！”
顧眠抬高嗓音催促道，“立刻給你的人打電話，開車來接我離開這裡！”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彆再傷害自己！”
顧行知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顧眠一直防備地看著他。
下一秒，身後隱約傳來什麼聲音。
顧眠下意識地轉頭，看見天花板的縫隙裡噴出白色的煙霧！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但已經來不及，下一秒，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知覺......
......
厲霆深是被疼暈的。
他醒來的時候，伴隨著陣陣刺痛，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厲霆深閉了閉眼，撐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開門出去。
路月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程序則是著急地在來回踱步。
看見厲霆深走出來，兩個人立刻迎了上去。
程序頷首問道，“厲總，您......怎麼樣？”
厲霆深沒回答他的話，轉頭望向了路月明，沉聲開口道，“乾媽。”
路月明一喜，“霆深，你全都想起來了，對嗎？”
“是。”厲霆深點頭，“都想起來了。”
“太好了！”路月明驚喜的道，“我一直在想，眠眠已經清理了你腦子裡的淤血，說不定這次能讓你恢複所有記憶，沒想到真的成真了。”
“嗯。”
程序明顯感覺到厲霆深的眼神跟失憶期間比冷厲了不少，氣場都不一樣了。
“程序。”
程序猛然反應過來，“厲總！”
“找顧眠的行動從現在起由我接手，通知下去，啟動所有應急措施，出動所有人手，我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顧眠。”
程序頷首，“是！”
路月明問道，“霆深，你要回家看看念念嗎？”
“先不回去了。”厲霆深道，“當務之急是找到顧眠，一回家我就舍不得離開念念，反而誤事。”
“等找到顧眠，我帶她一起回家。”
“這樣也好。”路月明點點頭，“念念很好，你不用擔心。”
“辛苦乾媽照顧家裡，我會儘快把顧眠找回來。”
......
顧眠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睜開眼睛，隻覺得頭痛欲裂。
“醒了？”顧行知坐在床邊的沙發裡，拿著電腦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你吸入的迷煙藥性比較強，這會兒肯定有不適的症狀，不過這些症狀到明天應該就會消失。”
顧眠想起身，卻發現動彈不得。
她不用問，就知道是藥效的作用。
“顧行知，你卑鄙......”
顧行知合上電腦，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撫摸她的臉蛋。
“被碰我！”
顧眠用儘力氣，拍開他的手。
“我嫌臟......”
顧行知勾唇淺笑，“是啊，我這雙手，的確是臟的......可是顧眠，誰會希望自己的手上沾著血，誰會希望自己用儘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你不要再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了。”顧眠冷冷地看著他，“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萬事順意，難道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作惡嗎？”
“眠眠，看樣子，我還是太遷就你了。”顧行知笑笑，“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對嗎？”
“好，我成全你，你放心，我會陪你一起死。”
顧眠眉心微蹙，“但是呢？”
“你真聰明。”顧行知勾唇，“但是臨死之前，我一定會得到你，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