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冷：……
虛假霸總：天涼王破。
真實霸總：你幫我填個彩票。
他揉了揉眼睛，又誇張地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
“我覺得你這幾天運氣還行，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這樣。”顧薄情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行為有什麼問題。不過他連幫我砍一刀這樣連接都能發，彩票似乎也算不了什麼大不了。
“你從哪兒得出結論。”葉冷哼了一聲：“我運氣是不錯，但是抽彩票這種也太玄學了吧？一張彩票多少錢啊？”
“我觀察過了，這個是最專業正規一個彩票機構。”顧薄情道：“一張彩票三塊錢，中獎話，獎金最少是五塊，最多是五百萬。”
“五百萬！”葉冷一個骨碌爬了起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你認真？”
“廢話。”顧薄情道：“但是這個幾率相當小，你能中獎就已經很不錯了。”
葉冷也知道這一點，但這依舊不妨礙他興致勃勃。
他雙手抱臂：“但這個要是真中獎了，我們該怎麼分啊？”
“中獎了你我一人一半。”顧薄情道：“買彩票錢我來付。”
彩票本來就是圖個樂，葉冷也沒想過自己真能抽中，於是他爽快地答應了：“成交！”
“來選數字吧。”顧薄情充值了三塊錢點進了申請表。
他一路注冊完了賬號，回頭卻發現葉冷緊閉著雙眼，一聲不吭。
“你在乾什麼？”顧薄情問。
葉冷吐出一口氣，雙腿盤著，雙手在空中比劃來比劃去，似乎是在給空氣做著按摩推拿：“我在感知，蒼天給我力量！”
顧薄情：……
我看你就是在發神經。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道：“所以，你都感知到什麼了？”
葉冷不疾不徐地睜開了眼：“我們今天吃生魚片味道真不錯，下次去那家店可以多點兩份。”
顧薄情再度沉默。
他手已經攥成了一個拳頭，關節都發出了輕微響聲。
葉冷撓了撓頭，說道：“要不咱們明天再來？如果按照運氣守恒道理，我今天好運可能已經用光了。”
他說著，摸了摸下巴：“不過如果運氣守恒真存在話，我前段時間多災多難說不定也就都是為了今天鋪路呢。”
“趕快。”顧薄情意識到他又要將話題帶去一個奇怪方向，趕忙進行了掰正：“選幾個數字也磨磨蹭蹭。”
“催什麼催，你不知道這種東西是需要醞釀嗎？”葉冷端正了一下態度：“我覺得可以先試一下我幸運數字。”
“多少？”顧薄情問：“彆說那些有沒，直接說數次就行。”
“20。”葉冷道：“我生日是一月二十號，你知道吧？”
顧薄情這倒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將這個日期默默地記在了心裡：“原來你是這一天生。”
“這天很特彆嗎？”葉冷沒明白他意思。
“沒有哪裡特彆。”顧薄情搖了搖頭：“還有彆數字嗎？”
葉冷這回沒有磨蹭，從善如流地報出了一串數字，每個還都有備注：“66，這是我當初學號後兩位。還是我特地找校長搞，就是為了吉利。哦對了，還有88，88這個就沒什麼特彆意思了，隻是單純覺得同音發發。啊，說起來我第一次考滿分是在六月七號，那6和7應該也挺不錯……”
葉冷頭腦風暴著，顧薄情將每個數字都填了進去，並且一個個記了下來。
他感覺自己透過這些數字隱約看到了一個少年故事，他們對他而言似乎沒有哪裡特彆，但是卻從今天開始變得獨特。
等葉冷說完所有數字，才看向顧薄情：“你怎麼不記啊？”
“已經夠了。”顧薄情道：“不需要那麼多。”
“那你怎麼不叫我停下來？”葉冷無語地道：“浪費感情，我還在那裡努力地構思呢。”
“不是也挺好。”顧薄情平靜地複述：“二零xx年三月五號，在幼兒園獲得了第一也是唯一一朵小紅花。二零xx年七月八號，最後一次尿床……”
葉冷迅速地拿枕頭將他整個人捂住：“你閉嘴吧，尿床那個是你編，老子才沒說過。”
“小紅花就很令人驕傲嗎？”顧薄情問。
“難道不是嗎？”葉冷語重心長：“不是每一個小朋友都能在幼兒園裡得到老師給小紅花。而我作為那個可以得到人當然應該把它記住！”
看他驕傲地翹尾巴樣子，顧薄情嗤道：“我以為你腦子裡裝不下這些事情，多大煩惱和麻煩你都能說忘就忘。”
“煩惱有什麼好記。”葉冷糾正他：“人活一輩子，如果記下來都是不開心事情，那活著多沒意思。”
“所以你就把你僅有那點腦容量用在了記……你八歲吃雞蛋吃到了雙黃蛋上？”
“什麼叫僅有腦容量。”葉冷指了指自己腦袋：“它裡麵裝內容，是大多數人想象不到快樂。如果我每天記得都是雞毛蒜皮煩惱，那我早在被你看光那天就得去自殺了。”
顧薄情本想和他辯駁幾句，但卻被他後半句話嗆到。
那個畫麵再次出現在眼前，比當下那一瞬間還要清晰。
他強迫著自己忽略葉冷赤.裸著身子在自己麵前走來走去樣子，強行接上了葉冷話：“要你這麼說話，你要記得日子多了去了。”
葉冷比了一個“no”手勢，說道：“其實也不是很多，我之前有個本子專門記這些日子，總共也就是寫了二十多頁。最厲害是三歲那年，我還是一個小豆丁時候，我就爬到了書上去掏鳥蛋！”
“然後呢？”
“然後被管家抱了下來，過了兩天那棵樹都沒了。”葉冷說起來還有些欲哭無淚：“我孩童時期戰績和功勳就這樣又少了一些，原本就不多。”
“掏鳥蛋也能算上是功勳。”顧薄情語氣不能再嘲諷了。
葉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驕傲地昂著頭：“我就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怎麼，不行啊？你沒童年啊，你小時候沒有沒有為這種事情沾沾自喜過啊？我才不信呢。”
顧薄情揚起笑容逐漸消失。
和葉冷繽紛多彩童年不一樣，他童年是灰色，充滿了母親婆娑淚眼和父親辱罵。
那個男人不喜歡他這個孩子，他早就清楚這一點，可是在發現時候還是讓人心絞痛。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即使那個人早就意識到了自己罪行和錯誤，甚至不止一次對他表現出了敬畏神情，但他依舊不願意回憶起當初事情。
有句話說好。
幸福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哪怕他站在了高處，不需要再去仰望那個男人，而是可以將他踩在腳底下。
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開心，他知道那個人還是毀了他，如今他所做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而起，到底是不是他喜歡，和他曾經夢想有沒有關聯，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隻是想要打敗那個人，那個人成為了他活著唯一意義。
所以他還是輸了，他還是沒能擺脫這個陰霾。
“你夢想是什麼？”顧薄情提交了彩票之後，沒有回答葉冷問題，反而是問道。
葉冷坐直了一些，嚴肅地思考著道：“我也不太知道其實，但我才十八歲誒，我還有可能**十年去探索我夢想呢，就算不那麼早知道似乎也沒什麼吧？”
頓了頓，他又道：“你怎麼忽然問這個？你也知道我夢想不會是什麼正兒八經東西。”
“沒什麼。”顧薄情垂下眼簾，緩慢地道：“我就是想了一下。”
“我知道你。”葉冷看了一眼手機上漸晚時間，打了個哈欠，將枕頭放好，顯然是準備睡覺了：“你什麼都不缺啊，該有成就有成就，該有名聲有名聲，即使是穿了也能那麼快混成有頭有臉人物。我前兩天看張誰發朋友圈，你是晉升了吧？恭喜啊。”
顧薄情沉默了一下，又問：“你很喜歡養豬嗎？”
“是啊。”葉冷點了點頭，隨後又糾正自己：“其實也不能說是喜歡吧，隻是覺得乾過程中很有成就感，同事除了翟旭堯以外也都是很好人。老朱和他媳婦兒對我很好，工資給也不少。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我在那裡工作是開心。”
“開心。”顧薄情咀嚼了一下這三個字：“養豬也能是開心。”
“當然了，不開心我乾它乾嘛？找罪受嗎？”葉冷攤了攤手：“而且它也確實給錢，給錢也是我選擇它很重要一個點，隻不過不是唯一那個點罷了。”
葉冷說完這句話，立刻拿出手機點開了備忘錄：“等等等等，快點把我這句話記下來，簡直就是金桔啊！絕了。”
本來有點感觸顧薄情：……
算了，他指望著自己從葉冷這裡收獲多麼高深理論呢。
其實他說話是話糙理不糙，但是顧薄情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自己想法了，以避免這個人沾沾自喜。
“睡吧。”
顧薄情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走到門前關上了燈，然後鑽進了被窩。
看著葉冷迅速地在床上找了一個舒服位置秒睡，他卻看著天花板睡不著。
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也輪到了他失眠時候，他感覺自己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仔細想一想。
就比如剛剛某一個瞬間，他心又跳快了很多。
他思考了片刻，他拿出手機，給張誰發了條消息。
【顧薄情：在嗎？】
【張誰：在啊小顧，沒和弟婿夜生活？】
顧薄情眉頭狠狠一蹙：
【顧薄情：？】
【張誰撤回了一條信息】
【張誰：在在，有什麼事兒嗎？】
顧薄情斟酌著道：
【顧薄情：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比較好醫院嗎？不要小診所，不要鬨哄哄人特彆多那種。】
張誰剛和老婆晚安吻完，看到這條消息心裡一驚。
他不知道顧薄情是因為嫌棄附近小診所都不正規，大醫院又都需要排很久隊所以才想問問有沒有私人醫院，還以為他是有什麼不能提隱疾。
【張誰：……】
【張誰：小顧啊，你說是那種私人醫院，給特彆人群看是吧？】
顧薄情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奇怪，但仔細想來卻又好像沒有任何問題。
於是他淡定回複：
【顧薄情：對。】
【顧薄情：不需要排隊很久，要正規一些。】
張誰擦了擦汗，沒想到小顧和弟婿平時也有那方麵煩惱。
他忍痛將列表一個微信號推薦給了顧薄情：
【張誰：你可以谘詢一下這位醫生，我之前遇上這個問題就是在他那兒看得。】
【張誰：他們絕對正規，雖然價格貴了一些，但勝在保密性強。】
顧薄情心道“保密性強確實很重要”，於是就便給張誰發了道謝信息：
【顧薄情：謝了。】
【張誰：謝啥啊。】
【張誰：但兄弟也有過這方麵困擾事兒，你得幫我保密哈。】
【顧薄情：？】
【顧薄情：你也有？】
【張誰：也就那麼一段時間，可能是太累了，我現在已經好了！】
【張誰：我和我老婆正準備要孩子呢，你可彆到處亂說啊。】
顧薄情實在是聽不懂最近心跳不太穩和要孩子到底有什麼關係。
他沒有再回複張誰，而是點開了那個微信號，申請了好友。
沒過多久後，他就看到了那句“你們已經是好友了，快來打個招呼開始聊天吧！”
對方頭像是一個穿著白大褂大夫，看起來非常專業嚴謹且嚴肅，讓顧薄情感覺很滿意。
然而對方第一句話卻讓他想要去鯊了張誰：
【小孫：你好，我是xx私人醫院男科主任xx助力小孫，請問您具體是哪方麵問題呢？】
【小孫：建議您具體描述一下自己問題，不要諱疾忌醫，我們這邊會對您談話進行保密】
顧薄情：……
天涼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