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被惡心夠嗆,還沒等做什麼反應,手上就多了個枕套。
“這個挺好看。”顧薄情道。
葉冷一低頭,看見那枕套上麵印著一個豎起大拇指。
因為他拎著底部,所以枕套反了過來,褒義變貶義,看起來充滿了無限了鄙夷。
他沒想到顧薄情還挺損,找這種辦法來對付人。
殺雞焉用牛刀?對付書哲難道還需要他親身上場?
葉冷一邊咧著嘴笑,一邊拿著枕套抖了抖,看著差點沒氣吐血曹書哲,感覺心情無比明媚。
抖完後,他又裝作無意地將枕套放了回去,挑了個自己喜歡純色枕套給顧薄情,兩人隨意地聊著天,落在曹書哲眼裡卻是在咬耳朵笑話他。
“欺人太甚。”曹書哲也就隻能在背後說人幾句,真到了麵上,他連架都不敢吵。
他想把剛剛葉冷行為分享給女友,卻發現她已經走出去了好幾十米,顯然是沒有等自己意思。
他咬了咬牙,給他父親連發了好幾條信息,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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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冷和顧薄情最後一起買了一套不到二十塊沙發墊,兩套新被褥枕頭,以及一個一米五八抽屜床和軟床墊。
這些東西下來總共用了一千二,還是在打了折情況下。葉冷剛拿到手上錢又少了許多,但他卻格外興奮,家裡歸屬感也更強了。
抽屜床可以收納許多東西,葉冷一回到家就和顧薄情一塊兒狼藉,還把他之前搞壞床也搬了出去。
他們這邊動靜不小,甚至驚動了陳姐。
“喲,你倆在乾什麼呢?”陳姐前段時間和老公兒子出去出差了,前兩天才剛回來。她這會兒紅光滿麵,顯然是玩得很開心。
顧薄情並不太想應付這位過分熱心阿姨——他一向是沒什麼和長輩相處經驗。
所以他便在房間裡悶頭乾事,由葉冷出來招待人。
“陳姐,我們剛買了一些床上用品回來,正準備用上呢。”葉冷笑著把人請了進來,倒了杯水。
陳姐一聽,揶揄地露出了個笑:“那我豈不是打擾到你們啦?”
葉冷忙擺手:“哪兒事兒。”
說完,他才回過味兒來陳姐言下之意,心中不禁無奈:“不是您想那個,就是被子之類。”
陳姐:“你怎麼越來越害羞了,之前可沒見你和你姐這麼藏著掖著。”
葉冷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但一個謊言必須要N個謊言去圓,所以他隻能睜眼說瞎話:“其實,我倆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還這麼和諧。”陳姐詫異。
“那是。”葉冷趕緊道:“我們男人之間感情都是這樣,分手之後做回兄弟也大有人在啊。”
“然後繼續睡在一張床上?還一塊兒出去買床上用品?”陳姐一臉“你彆唬我”:“葉冷,你跟姐老實說,你倆是不是又吵架了,他欺負你了?”
葉冷站在陳姐角度想,也覺得自己說話破綻百出,他隻能含糊著道:“您彆亂想了,我倆現在鐵著呢。”
陳姐掃了一眼正在被葉冷搞壞了床屍體搬出去顧薄情,意味深長:“你姐我懂。”
葉冷:……
不你不懂,你真什麼也不懂。
反正也解釋不通,葉冷自暴自棄了一會兒,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陳姐,我剛搬進來時候,有和你說過我事兒嗎?”葉冷試探地問:“比如關於我……爸?”
“有啊。”陳姐“嘖”了一聲:“你倆搬進來時候,你可說是個孤兒。不過我後來也琢磨出來了,你估計是和他們有了什麼矛盾吧。”
葉冷根據自己拚湊出來信息,含糊著道:“他一直幫著一個害我退學人。”
陳姐大驚:“這是什麼狗屁父母,這種事情也能做得出來?”
葉冷這下徹底確定了她什麼也不知道,隻能有些遺憾地起身:“可能不是每個人都是被愛著,隻是有些人先天就是父母掌上明珠,有些人卻比路邊雜草還不如。”
陳姐也跟著站了起來,掃了眼他身後臥室,拍了拍他肩膀,說了一句葉冷沒聽明白:“也許不是每個人都在被愛,但你絕對是。”
她走後,葉冷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起陳姐走前說那句他不明白含義話,聳了聳肩。
原來葉冷如果在這裡話,聽到這番話還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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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家,兩人坐在新床上,感受到了逐漸強烈歸屬感。
葉冷翻開日曆一看,他們居然都穿了兩個多月了,並且還一點都沒有要回去兆頭。
“今天晚上我請你。”葉冷豪邁大方地一昂頭:“你想吃來自M國,裹著風味特製調料,經過嚴密控製高溫油炸出,美味炸雞,還是同樣來自M國,使用高級農場專業培育土豆,配上……”
“說人話。”
“KFC炸雞和薯餅,想吃哪個。”
顧薄情:……
還有彆選擇嗎?
他沉默許久,才重新開口:“想吃日料嗎?”
“小吃家新開那家壽司店?”
“嗯。AA?”
“走。”
迅速決定了要吃什麼後,兩人整裝出發。
小吃街食物都不貴,但是衛生條件相對差一點,顧薄情完全不習慣。
新開壽司店卻裝修很漂亮整潔,勉強符合了顧薄情對一家店麵要求。
“希望穿越一周年之後,我們能吃一次米其林三星。”葉冷坐在餐桌前,看著菜譜上價格低廉壽司套餐,感覺回憶起了很多事兒:“我之前吃那些高檔餐廳都吃膩了,現在想起來,這還真是何不食肉糜。”
“不要亂用詞句。”顧薄情道。
葉冷:“重點是我前麵感慨,感慨懂嗎?”
顧薄情沒有回話。
葉冷很快決定好了自己要點菜,雖然什麼都很想來一點,但為了錢包著想,他還是沒有放開了膀子點。
“兩位,要不要來一杯我們這兒果酒。”服務員記錄下菜名後,順勢推銷:“看您們還沒有點飲品,我們這兒果酒價格便宜,度數不高,味道也很棒。”
葉冷來了點興趣:“有哪些口味。”
“有荔枝,葡萄,柚子,青梅。”服務員幫他把菜單翻到那一頁:“這些都是隻有十五度,甜味比酒味重哦。”
葉冷之前是有喝過一點酒,但並不多,畢竟他年紀還小才剛成年,又是葉家小太子,沒人敢給他灌酒。
對於酒,他沒有特彆說喜歡或者不喜歡,感覺就是個嗆一點飲料。
“那來一點?”他看了顧薄情一眼。
顧薄情看出了他躍躍欲試,便也沒給他潑冷水,反正一瓶果酒價格也不貴,於是便答應了。
酒菜上齊,這回看起來真像是聚餐了。
葉冷和顧薄情吃起東西來都不算豪邁,畢竟也是豪門出身,最基本禮儀還是很到位。
但即便如此,他們之間還是能看出細小差距。
顧薄情家庭情況導致他從小到大吃飯環境都比較惡劣,導致養成了極其嚴苛習慣,速度不快不慢,每次夾日式炸雞都要換上一副公筷。
葉冷家庭情況則完全相反,他以前都是一個人吃飯,隻要不要太過分就沒人管著,但他們這次點得多,他也沒必要跟人搶著,所以吃也不快,每塊肉都要做作地假裝品味一下。
吃著壽司,喝著葡萄味果酒,葉冷感覺日子就應該這麼過。
花著自己賺來錢,就是一頓普普通通壽司都變得有滋有味了起來。
因此,他決定當場賦詩一首:“果酒……賊好喝,好喝……是果酒。”
顧薄情:……
他嚴肅地放下筷子:“你確定不去再上一年學?”
“你饒了我吧,我真不行。”葉冷一聽這話,感覺好像看到了自己當年恨鐵不成鋼班主任:“我腦子不好使,我笨,行嗎?”
顧薄情掃他一眼:“那也確實。”
葉冷:?
他也撂下筷子:“顧薄情,我怎麼感覺你在借坡下驢呢?”
“不是你自己說嗎?”顧薄情問。
“哎和你聊天真是給我自己添堵。”葉冷正想和他理論一番,便意識到了啥,放下了剛擼起來袖子,往嘴裡塞了一個壽司,含含糊糊地道:“差點就中了你激將法,你再這樣也沒用,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真不學?”顧薄情主意被戳穿,正色了些許。
葉冷哼哼唧唧著道:“我現在看起來像是有時間學習樣子嗎?”
“我看過了,你可以去學一年線上補習班,然後再參加高考。”顧薄情從手機上調出了一個鏈接:“每晚四個小時,速成。我也不要求你考最好大學,但根據現實因素考慮話,Y大離家裡比較近,我建議你考慮一下……”
葉冷聽到前半部分時候還一臉神魂分離,聽到後半部分便笑出了聲:“你怎麼不說咱家隔壁那個新西方呢,它也離家裡挺近,Y大真沒戲。”
顧薄情不緊不慢地給他念起了提綱。
不到一分鐘後,葉冷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睡得甚至打起了呼嚕!
顧薄情:……
這跟他在菜裡下了藥似。
他默默起身,走到葉冷身邊彎下腰,打算把這個大概率是在裝睡家夥叫起來。
然而他手剛觸碰到葉冷胳膊,就被他反手拉到了麵前。
在大幅度動作之下,兩人鼻子似乎是相蹭了一下,距離也近到顧薄情可以看到葉冷眼睛裡自己。
他甚至覺得葉冷再用力一些,他們蹭到就不會隻是鼻子,而是一些其他補位。
他視線微微下移,落在了葉冷嘴唇上。
因為吃了芥末又喝了很多水原因,看起來紅潤有光澤,軟乎乎樣子。
“不想上課。”葉冷說話軟了很多,不是之前麵對書哲時故意裝出來那種矯揉造作,而是真在告饒一般:“求你了,顧哥。”
突如其來像是撒嬌一樣語氣,倒是不讓人覺得有多彆扭。
他甚至是沒有叫那個帶著調侃意味“情哥哥”,語氣是如此地自然溫和。
顧薄情甚至一下子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在這樣想法帶來聯想之下,幾秒鐘時間也變得漫長。
顧薄情不知道該如何給出回應,但卻迅速地意識到自己心跳開始變快,呼吸也急促了些。
似乎不是一個麵對自己兄弟或者是室友時反應。
理智告訴他,拿上高中文憑也是對葉冷未來有好處,更何況他隻是建議一句,也沒有強迫意思。
但情感反駁他,為什麼要強迫葉冷做他不喜歡事,那是他人生,他多管閒事了。
顧薄情看著葉冷亮晶晶眼睛,比平時都要清晰清楚地意識到他好看,那睫毛根根分明,又長又翹,晃得顧薄情心都在揚,完全無法做到霸總該有“坐懷不亂”。
甚至說,人還沒坐懷呢,隻是蹭了一下鼻子,他就先亂了。
迅速地減少距離讓人有種空氣都稀薄起來了感覺,顧薄情陷入了短暫愣神,他大腦天人交戰,也導致他並沒有注意到葉冷手悄悄地伸向了桌子一端,然後……
拿著剛冰過果酒貼在了他臉上。
冰涼觸感一下子將剛剛還在神遊顧薄情喚回了神,他稍微一個機靈,隨後剩下便滿是無奈和對自己不理解。
他迅速地直起了身,餘光瞥到葉冷笑得東倒西歪。
葉冷笑過之後還頗為遺憾地道:“太可惜了,隻是一點點涼。你剛剛說我都困了,趕緊給我倆清醒一下。”
他說著,將剛剛在顧薄情臉上貼過果酒又對著自己臉碰了碰,喃喃:“果然清醒多了。”
顧薄情:……
他覺得自己得去做一下身體體檢。
剛剛怎麼會對著這麼個傻逼心跳加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