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眼睛乾澀得難受，用手揉了揉，又覺得這樣矯情的動作像極了薑深，自己都嫌棄起來。
他偏過頭透過窗簾縫隙看窗外，臉頰貼著柔軟的枕頭。
“……你知道個鬼。”
他喃喃道。
國內的家裡還有人眼巴巴地等著，薑溪謠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準備去機場，打算去和長輩告彆卻沒見著，反而在餐廳見到了卓修言。
“早。”二人坐裡的卓修言正巧抬起頭來。
薑溪謠笑道：“卓老板真早。”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幾眼，發現卓修言麵前的小餐桌上放著兩人份的餐具，以一杯沒動過的牛奶為界限，一中一西兩份早餐擺得涇渭分明。而這個男人沒有去管自己這邊的咖啡，閒閒地拿了塊方糖，扔進對麵裝著白粥的碗裡。
薑溪謠：“……”
她知道空著的座位是誰的了。
薑侑頂著一雙黑眼圈進了餐廳，靠近入口的蛋糕架前有認識的小姑娘正在拿早餐，揚了笑容想和他打招呼，又被他一臉的寒氣給嚇退了回去。
“侑哥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起床氣吧。”
薑侑徑直走到卓修言對麵坐下。
“早，休息得好嗎？”卓修言微笑著把中式那份早餐往薑侑那邊又挪近了一些。
薑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過了，他的目光落在卓修言手邊空著的方糖碟子上，拿起勺子在自己碗裡扒拉幾下，舀出已經化了一半的糖扔到一邊。
卓修言挑挑眉。
薑侑一言不發地喝完粥，旁邊的小菜動了三分之一。
對坐的兩人誰也沒急著開口，不遠處的薑溪謠轉過頭來看了這邊一眼，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好像隻是兩個好友一起用著早餐，但哪裡有朋友吃飯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的？
況且薑侑會單獨和卓修言坐在一起，在薑溪謠看來已經有些奇怪了。
薑侑放下勺子，轉頭看著窗外發起呆來，卓修言則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
良久薑侑才回過頭，看著卓修言輕聲道：“我同意。”
卓修言露出絲毫不意外的表情來。
旋即薑侑突然掏出手機來按了幾下，調出一個界麵放到卓修言麵前。
卓修言的表情一點沒變，拿起薑侑的手機。
“這是初擬版，不過重要的幾點基本也在裡麵了。”薑侑道，“你也可以提出你的要求，回國我會準備正式的協議。”
卓修言放下手機，桃花眼盯著薑侑，緩緩道：“有意思。”
不等薑侑說話，他麵上又露出那種包含深情的溫柔笑意來，伸手摸了摸薑侑的臉，手指摩擦過對方的眼睛。
“為了寫這東西沒睡好吧？”他低聲笑道。
薑侑眉心跳了跳，從他的方向看過去，薑深和周晢木攜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