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長贏(二十七)(2 / 2)

鳳時春 金明之 4278 字 2024-04-07

皇帝聽見‘春掌櫃’這三個字,心中莫名一動,腳下微滯,步履放緩。

沈叢霽看見皇帝的遲疑,心受鼓舞,說的更起勁:“公主是金枝玉葉,成日裡同這些商賈走得太近有失體麵,也有失皇家威儀。奴才記掛著公主,公主秉性純良,要是被那些商賈的汙糟氣息給染了可怎麼是好。”

皇帝終於頓住腳步,回過身來定定看著沈叢霽:“公主宣誰入宮自有她的道理。你自小出入宮闈,想必應該明白尊卑有彆的規矩。”

沈叢霽沒想到皇帝說話如此不留情麵,一下子臉色漲紫,渾身如墜冰窟。

她是世家嬌小姐,自小在貴人堆裡長大,憑著沈院判的功勞和十年前救主有功的過往,她到哪兒都得是座上賓。彆說被皇帝這樣冷言冷語當眾呲噠一通,就算是被人嗆著茬說話都是沒有過的。

瞧她如雷轟頂的模樣,皇帝眉頭擰的更重——這要是春如因被他當眾呲噠,一定不會是這樣天塌地陷的模樣。不過一句話,就能當眾掛臉,整個人苦哈哈的,一看就不喜慶。

好不容易忙裡偷閒來喂喂魚,心裡終於有了點兒輕鬆,又碰上沈叢霽在這陰陽怪氣,真是讓人掃興透頂。

皇帝敗興,口氣冷冷:“朕還有事,退下吧。”

皇帝大步流星,絲毫不理會身後的沈叢霽臉色有多難看。常旺給季全使個眼色,讓季全去送,自個兒快步跟上皇帝,心裡頭有種打了翻身仗的暢快。

一進養心門,卓少烆正垂手站在滴水下。看見皇帝回來,他上前一步打個千兒:“奴才叩見主子爺。”

皇帝抬腳上台階:“何事?”

“回主子爺,奴才年前奉旨尋找琉璃撈仔兒,已經尋著了,是一對兒,特來複命。”

皇帝抬抬手,示意常旺留在外頭,隻讓卓少烆跟著進了東暖閣。

皇帝坐在南窗下的炕上,抿一口釅茶:“說罷。”

卓少烆垂手靠近,低聲道:“回主子,頭一件事兒是春穆布的死。蘇州來信兒,春穆布自縊那日,醇郡王的車馬已經出了蘇州。據查,醇郡王在蘇州時,隻與富察培雍見過兩麵,還都有旁人在場,並無發現什麼異常。咱們的人在官府也暗中查驗過卷宗,除了春如因堅持說春穆布絕非自縊之外,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皇帝微垂著眼眸看手裡的茶盞,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另一件,那日清晨堵門鬨事的,是阿拉塔大人府上的嬤嬤。奴才讓少烜去摸過底,阿拉塔大人的額涅身子好得很,並不像那嬤嬤說的起不來床,至於嬤嬤所說壽宴上衣裳出的岔子府裡也無人知曉,好似這件事本身就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阿拉塔……”皇帝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阿拉塔是蒙軍旗,原先同鄂隆走的很近,這些年倒是很安分守己,沒聽說過與誰相近。”卓少烆說。

鄂隆是暢春園太皇太後的族舅,在蒙古歸順之前,充當太皇太後和蒙古之間的紐帶,也是太皇太後當初敢公然與太上皇叫板的底氣。太皇太後被軟禁之後,鄂隆便失了勢,原先與他走得近的人全都避之不及,連最後鄂隆病死發喪也沒人去吊唁。

皇帝手指摩挲著茶碗蓋:“現在就連暢春園老祖宗都牽扯進來了。”

卓少烆心中一驚:“主子的意思是……”他又自己搖頭,“暢春園裡那位都在裡頭多少年了,七老八十的人,還蹦躂什麼呢?這回事兒,奴才覺得可能真是湊巧了也說不定。”

“湊巧?一個戶部侍郎湊巧編出一件事兒來去堵人家的門鬨事?”皇帝撂下茶杯,臉色不算太好看,“暢春園,醇郡王。不管是誰,現在看來都與春如因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朕倒是小瞧了這位春掌櫃,不聲不響的一個人,竟也攪得京城快要天翻地覆了。”

卓少烆雖然不喜歡春如因,但他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奴才僭越。但奴才以為,春掌櫃不過一介女流,又剛來京城無根無基,說她有攀龍附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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