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這盒子裡裝的不過是女子平日用的粉黛口脂……啊!”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趙玄言手裡的盒子已經摔在地上,頃刻四分五裂。
裡頭沒有什麼胭脂水粉,隻有輕飄飄幾張紙。
——是銀票。
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兩。
銀票上蓋著紅色的印章,為官府所有。這筆錢,是用來賑災的錢款。前些日子朗州洪水泛濫,朝廷撥下五十萬兩用於賑災,卻有幾張銀票在府不翼而飛。
而銀票失竊那日,正是章玉姿母女投親當日。趙玄言無處安放母女兩人,便讓他們下榻在府衙後院。任誰也想不到,她們竟能繞開防守,神不知鬼不覺偷走幾張銀票。
典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盜竊官府財物,來人,給本官將此人拿下!”
捕快立時將兩人擒住,扭送到趙玄言跟前。宋蘊咬著唇低頭不語,她也知曉是她一念之間的貪婪才落得這般境地。但一想到那一萬兩,她又忍不住生出怨氣。要是娘一早就說她有一萬兩,她又何必要趙愫愫那一千兩?現在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一點好都沒有撈到不說,還把自己賠了進去。
章玉姿雙手被壓在身後,臉上怒氣猙獰,她終於露出了原本的麵目,對著趙玄言的背影破口大罵。
“你在宋家的所作所為,我並非一無所知。”他回頭,淡淡道:“我收留你,是看在圓圓的份上。”
她一瞬間啞口無言。
典史打了個手勢,捕快很快將人押了下去。
很快,酒樓又恢複了平常的熱鬨,眾人高談闊論,語笑喧嘩。
二樓軒窗邊,老者笑嗬嗬問旁邊的女子:“愫愫可滿意了?”
愫愫放下茶杯,回道:“外祖看起來,似乎比我更高興。”
“哼。”薛慶山撣了撣衣服,“高興,我當然高興!”他高興的才不是從攆走了這兩人,他高興的是看到了她的寶貝外甥女,這個年少時就失去娘親的孩子,在圓圓離開之後有了自保的能力。
他有些氣憤,又有些心酸。氣憤的是趙玄言沒有照顧好他的愫愫,讓她竟然要親自對付這兩個宵小。心酸的是他畢竟隻是他的外祖父,年紀大了,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終究隻能陪她人生一程。
在死之前,也不知能否看到愫愫找到那個可以護她一生的人。
“你那父親果真是個沒用的,還要勞煩愫愫親自出手。”
門外有了動靜,他清了清嗓子,抬高聲音,“上次同你說的話可想好了?那破宅子有什麼好的,不如搬來和我們住。你外祖母念叨你許久了,還有你越兒妹妹,整日吵著要見你。”
“我若走了,爹爹豈不是隻能一人在家。外祖母和越兒若想我,明日我便看她們去。”
“他一人怎麼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他整日住在官府,可沒回去過幾次。”
這話愫愫無可辯駁,畢竟外祖說的,確實是實情。
“父親。”趙玄言敲了敲門。
薛慶山瞥了門一眼,語氣沉了下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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