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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梟知道自己注定不會過上那種徹底平凡的生活,因為追隨他的人太多,他所做一切就更加由不得自己,他要考慮的是更多人的感受和得失。
李啟天已是打定主意要他的命,他若是不強大起來,不登上那個位置,就沒有辦法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至於登上那個位置,會給他帶來多少麻煩,逄梟已經不在乎了。左右這一生注定不會逍遙自在的過下去,隻要他在意的人能夠平安,隻要秦宜寧能陪著他,往後餘生,或許也還是值得期待的。
可能秦槐遠在說方才那一番話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些,否則也不會說服眾人讚同不去滅掉韃靼,而是保留這個國朝。他可能也怕自己在大周失敗,要退回夕月,安守一隅又不甘心,所以將韃靼當做日後的儲備了吧。
眾人商議了一番,便決定該打還要打,但滅國卻是不用了。
至於思勤、陸衡等人,逄梟命人預備了囚車,將他們裝在囚聾裡,一路遊街示眾一般直接運送回京。
“也讓他們風光風光。”
“是。”虎子應是,笑逐顏開的下去吩咐。
陸衡與卞若菡、陸文如等人被一同帶出了囚禁他們的帳篷,剛一出門,迎麵便是一股子冷風撲麵,冷的一眾人都是一哆嗦。
卞若菡低聲嘟囔道:“他們到底要乾什麼。沒的這樣折磨人的,要殺要剮,好歹給個準話。”
陸衡已是心如死灰,再懶得與卞若菡爭論什麼,他隻低著頭,看著自己也不知是因綁縛的太緊還是因寒冷而發紫的一雙手,垂眸自嘲的笑了笑。
他堂堂一家家主,榮耀過,富貴過,如今卻要被拉去遊街示眾了?
遊街示眾,被萬民唾罵,扔穢物。若說堅持下去能得一條活路還好。可一抵達京城,等待他的依舊是一死,以李啟天的睚眥必報,他引韃靼人入關,便已是罪不可赦了。
至於什麼寶藏他到底貪了沒有,到底在誰手中,至今也已經無從考據,也都不重要了。時光不能倒流,再也回不去當初了。
輪軸吱嘎吱嘎的聲音由遠及近,虎子帶著人趕著囚車而來。
看到那木質的籠子,高度正好讓人蹲不下站不直,雙手和頭部都要被固定在囚車的車頂上,接下來回京的路途,他就要受這樣的虐待,然後回京後再被殺……
前途一片黑暗,他還有什麼好堅持的?
“來來來,都上車,一人一輛,誰也彆強誰的。”虎子高聲吆喝。
另一個帳篷中,思勤也被趕了出來,先一步壓上了囚車。隨即是思勤身邊的幾個謀士和將領。
輪到陸家,其餘人都落著淚,卞若菡更是哽咽著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我一個弱女子,自小就沒吃過苦,為何還要乘這個車,遭這個罪!”
虎子聞言,冷笑了一聲:“這世上也沒有什麼不能吃的苦,隻有不如彆人的人罷了。”他可是知道,王妃在京城被裝進囚車遊街示眾的。
當時王妃所表現出的堅韌,就連他們這些人聽了都動容不已,提起王妃,誰不敬佩的豎起大拇指?與秦宜寧一比較,卞若菡在他的眼裡可是什麼都不是。
“去,上車。”虎子帶人催促著眾人。
陸衡抿著唇,隨著精虎衛緩步上前。
他雙眼望著囚車,又看向馬車的木質車輪,眼神逐漸從迷茫變作了堅定,隱隱還透出了幾分狠絕來。
他牙齒緊咬,忽然雙眼一瞪,大步往前衝去。
誰也沒想到陸衡會忽然衝出去,精虎衛忙伸手阻攔,可是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