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看去,正看到一身淺紫白狐毛領子披風的太子快馬而來,後頭一眾身穿鐵灰棉服的內侍們急忙的策馬追趕。
尉遲燕並未下馬,焦急的問道:“四小姐呢?已經走了嗎?”
開口不問秦槐遠這個太師,而是問秦宜寧,太子的心思眾人哪裡還有看不明白的?
若不是這一次皇帝下旨,他們家可能就要出個太子妃了,將來興許也會出個正宮皇後。
老太君一想這些,心裡就像被誰剜了一刀似的,扼腕不已的搖著頭:“走了,已經走了。”
“走了?”尉遲燕心裡咯噔一跳,難道是秦宜寧不肯受辱,自儘了?!
見太子臉色瞬間蒼白,一旁的二夫人忙道:“殿下,四小姐跟著秦太師剛剛啟程。您這會子快馬追上必然來得及。”
尉遲燕這才像是活過來一般,臉上漸漸恢複了血色,對二夫人和老太君等人點了下頭,就快馬加鞭的追了上去。
“殿下,殿下!哎呦喂!” 內侍們也急忙追著太子而去。
出行的隊伍揀選人煙稀少的大路走,而尉遲燕慌不擇路,沿著集市去追,自然沒有找到人,等到了北城門,發現車馬還沒過來,尉遲燕還要折返回去。
還是隨行的內侍勸說道:“殿下若回去,萬一再走岔了呢?殿下不如在城外必經之路上等著。”
尉遲燕一拍腦門,長籲一口氣道:“本宮是慌了。”
他定下心神,便選了城外二十裡一處樹林旁等候著。
樹林中,逄梟帶著虎子正棲身於一顆粗壯的大樹上吃饅頭,聽見外頭有腳步聲來,二人緩緩停下動作。
虎子低聲道:“主子,好像是有人來了。”
“嗯。”逄梟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裡,腮幫子鼓起老高。
虎子也將饅頭吃了,站起身往官道方向看了看,又低聲道:“看樣子是來送行的,瞧穿著打扮和隨行之人,此人應該是大燕太子。”
“嗯。”逄梟悠哉的裹緊了身上的細棉布棉鬥篷,懶得多言語的模樣。
虎子暗地裡翻了個白眼。
見了秦小姐就變成痞子話癆,對他就連句話都懶得說,這差彆待遇也太明顯了。
虎子在逄梟身邊坐下,低聲道:“主子,咱們要不要趁機宰了他?”
逄梟挑眉:“你是大燕皇帝的人?”
虎子一愣,呆呆的搖頭:“不是啊。”
“那你還幫那狗雜種?”
彆看燕帝隻有尉遲燕一個繼承人,他對自己親生兒子也是心存懷疑和防備的,人老了,偏不肯服老,一直要霸占著那個位子不放,心裡巴不得長子死了,自己就少個威脅。
“留著吧。”逄梟懶懶的閉著眼。
虎子壓低聲音道:“可是咱們也沒必要在這裡等著啊,以他們車馬的速度,就是再慢,兩天時間也到奚華城了。才兩天能出什麼問題。”
逄梟閉著眼,仿佛沒聽見。
虎子知道自己又被無視了,隻能蹲在樹杈上摳樹皮玩。
不多時,官道上傳來車馬之聲。
逄梟倏然睜開眼,保持靠著樹乾的姿勢不變,隻凝神聽著外頭的動靜。
尉遲燕這廂看到車隊迎麵而來,忙策馬迎了上去。
“馭!”
見來人是太子,隨行的一百兵士和五十護衛都齊齊下馬行禮。
有人快步飛奔至馬車旁回話:“大人,太子殿下來了。”
尉遲燕一抖韁繩,策馬來到秦槐遠的馬車跟前,先拱手行禮:“秦太師。”
“太子殿下。”秦槐遠跳下馬車,微笑著還禮,本想客套兩句,太子卻先打斷了他的話。
“秦太師,本宮有話對秦四小姐說。耽擱車隊一些時間,還望太師應允。”
秦槐遠一愣,隨即了然的看向了後頭的馬車。
馬車門被推開,披著一件白兔毛領子披風的秦宜寧正詫異的看過來。
尉遲燕目光與秦宜寧相對,心跳頓時失控,翻身下馬,情不自禁的快步走向她。
“四姑娘,幸好追上你了!你放心,無論發生何事,隻要你回來,我立即去與父皇請旨!我發誓,太子妃的位置,隻有你能坐!”
秦宜寧目瞪口呆的望著尉遲燕。
尉遲燕眼神灼灼的看著秦宜寧。
四周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呆住了。
林中,蹲在樹上的逄梟麵色陰沉的輕哼了一聲,嚇得虎子緊忙往外挪,險些掉下樹去。
媽呀!王爺生氣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