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嬤嬤不疑有他,也道:“姑娘要透氣也等白天太陽地裡走走,彆這會子著了涼。"
一眾人簇擁著秦宜寧回了正屋。
此時的院子外,虎子正用驚愕的眼神看著他家王爺。
印象中,他家王爺對待人素來都是威壓十足不苟言笑的,他的眼神太厲,待人很冷,為人又十分謹慎,做事大開大合,該撒潑時候撒潑,該冷淡時候冷淡,可私底下大多時候是很冷靜自持的。
可今晚發生的事,完全打破了虎子對他主子的認知!
王爺手裡拿的是個簪子沒錯吧?
他好像還看到王爺去摸了人家姑娘的臉一把……
他家狷狂霸氣、殺人不眨眼的王爺,居然大半夜的跳到一個姑娘的院子裡,搶了一根簪子,還順帶耍了個流氓!
不是他瞎了,就是這世界迷幻了!
逄梟木著臉看著手裡的簪子。
這簪子通體碧玉,簪頭是三朵花苞圍繞著一朵盛開的海棠花,小巧又精致。那丫頭的頭發又黑又亮,這簪子在她發間也通透閃光,更亮的是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還有微笑時閃亮的貝齒。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如今拿著簪子的手好像還在發燙。
她臉上真滑啊!
被嚇到時緊閉雙眼的模樣真可愛!
還有那小巧潤澤的嫣唇……
真是見了鬼了!
逄梟將簪子揣在懷裡貼身放好,黑著臉邁開長腿疾步如風。
虎子連忙追上,“王爺,馬匹已經備好了,咱們何時啟程?”
“今夜。”
“也好,老夫人和太夫人他們都被皇上請進宮了,為防有變,咱們也要趕緊回奚華才行。”
“嗯。”
“……”
“……”
“王爺,您,您其實還是看上秦小姐了吧?”
“……”
“王爺……”
“噤聲,趕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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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寧此時正呆呆的望著帳子上投射過來的一盞如豆的光暈發呆。
剛才那人到底是誰?
她的簪子被搶了,若是那人不安好心,拿了來說她與人私相授受,她的閨譽可就全毀了。
她還被摸了臉。
到現在,她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能感覺到那人手掌上的繭子刮蹭的感覺。
那人應該是個常年乾粗活,或者握兵器的人吧?
她其實沒看清那人的長相,因為當時那人背對著燈光,隻將他的高大健瘦的身形看了個真切,她剛剛到那人的肩膀高,要是那人有心殺她,恐怕一把就能拗斷她的脖子。
可是,她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氣和敵意。
她常年捕獵,對敵意和殺氣是很敏感的。如果那人有半分要害自己的意思,恐怕一被惡意的眼神盯上,她就有感覺了。
那這個人到底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她的院子裡?
她說的話,那人又聽了多少?
事情會不會照著她無法控製的方向發展?
秦宜寧覺得滿心都是亂麻,煩躁的翻了個身。
帳子外軟榻上值夜的瑞蘭聽見動靜,忙披了衣裳起來道:“姑娘,您沒事吧?”
“沒事。”秦宜寧歎息道:“今日之事,一定不要傳出去。”
“奴婢明白,一定不會亂說的。”
秦宜寧閉了閉眼,“睡吧。”在怎麼樣,日子也是要過的。
次日清早,秦宜寧照舊去給孫氏和老太君問了安,隨後回了老太君:“今日要去昭韻司旗下的鋪子看看,與鐘大掌櫃說好了要去對賬。”
老太君隻囑咐她多帶幾個人,就答允了。
秦宜寧回了院子裡盛裝一番,帶著秋露和瑞蘭乘車出了門。
在昭韻司旗下的酒樓見了鐘掌櫃,要了一輛馬車和幾名護衛,在鐘掌櫃感恩戴德的陪同之下直奔寧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