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婆更是將我當成自己孫女一樣,總是拉著我的手跟我說話,比咱們家老太君要親切的多。
“王府裡很大,可家中人少,所以住的都很寬敞安心,下人們都不必擠在一起。”
……
孫氏認認真真的聽秦宜寧說王府的事,越聽就越是放鬆,最後連連點頭道:“你父親做事素來都是有本事的,他點了頭的婚事必然不會有錯。”
秦宜寧聞言噗嗤笑了:“母親對父親這般維護,回頭我一定要告訴父親去,也不辜負了母親的一番真心。”
孫氏聽的老臉一紅,禁不住推了秦宜寧一下:“你這丫頭。”
母女二人在房中說悄悄話時,逄梟與秦槐遠已單獨到了外院的書房。
秦槐遠在臨窗的暖炕坐下。
逄梟便恭敬的再度給秦槐遠行了禮:“嶽父大人在上,小婿給您叩頭。”
秦槐遠笑吟吟的攙扶:“快起來,都是自家人,何須如此的客氣?”
“不,嶽父大人千萬受我的禮。其實我早就想與嶽父道謝,感謝您成全了我和宜姐兒,隻是在外頭說話不方便,我一直都沒有找到這個機會。”
“快起來吧,”秦槐遠攙扶起逄梟,笑道:“你是個豁達之人,對於當年之事反而是我要與你說一聲抱歉。”
逄梟聞言,連忙搖頭道:“嶽父大人,不論外頭的人怎麼說,怎麼議論,您千萬且聽我的一句。當年的事,您是大燕人,我父親是北冀人,你們本來就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上,自然是各自憑本事做事。
“而且當年您的離間計雖然漂亮,但北冀國那昏君其實早已經看我父親不順眼,擔心他擁兵造反,這才借了個借口就將人除掉了。所以說,這件事是隨著時間的推進,總和了許多個原因才形成的結果,與您的離間計根本就沒有太大的關係。
“而且就算真的都是因為離間計,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從一開始,就從來都沒有遷怒過您。若是我有遷怒,早些年我又何必去尋宜姐兒呢。”
“早些年?”秦槐遠敏銳的捕捉到了重點。
逄梟點點頭,道:“我是從我父親留下的幕僚那裡聽說了的,他們設計換走了宜姐兒,我父親的侍衛說,抱來的是個養生堂的孤兒。但那幕僚說其實那不是孤兒,是花銀子買來的。
“總之,他們換走了宜姐兒後,就將繈褓扔了。後來也是再去跟進徹查時,才發現宜姐兒被柳氏給帶回了家。
“我當時十四五歲吧,聽我父親的人說起了宜姐兒,當時就覺得她很無辜,所以就去梁城找了她。”
逄梟將當初在梁城看到秦宜寧被藥店小夥計趕出來推倒在地,卻倔強的沒有哭,他便跟隨在她身後,看著她去買了包子回家給養母吃,看著她堅強的不像個七歲的小孩子的事與秦槐遠說了。
逄梟仔細回憶,最後說到了他特意留了錢,隨後遺憾的道:“隻可惜,翻年我再去,宜姐兒的養母已經去世了。我也再沒找到她。我最初給她銀錢時,其實自己手裡著實是不寬裕,我那時剛參軍,父親的幕僚大多也是敷衍我利用我,我沒有銀子,也沒有實權。
“我當時若是有現在的三成本事,宜姐兒也不必在山裡受那麼多年的苦了。”
秦槐遠沒有開口,一直麵色平靜的聽逄梟說當年的事情,最後道:“原來你們早已經是定下了緣分。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你當初給的銀子,也等於是救了宜姐兒的性命,所以現在你們才會成了夫妻。”
逄梟被說的耳根子通紅,喃喃道:“或許正是這個緣分。”
秦槐遠笑道:“我對你沒有什麼要求,隻希望你能對宜姐兒好。她是個苦命的孩子。一直沒有享過什麼福分,回到家裡來反倒是因為我的牽累,受了那麼多的苦。我不能陪伴她一輩子,但是你可以。往後我就將宜姐兒托付給你了。”
秦槐遠的話說到最後,已是十分的認真。
逄梟起身行了一禮:“是,嶽父放心,我一定會善待宜姐兒的。”
此番談話,二人都很愉悅,說過了私事,秦槐遠就又說起了公事。
“地龍翻身的傷情應該很嚴重。”
秦槐遠將自己分析所得的直接告訴女婿,“聖上內帑空虛,急需用錢的時候,必定會加緊步伐尋找那筆寶藏的。而且我猜想,聖上為了籌錢,說不定還會朝中大臣挨個的分派任務。你當日給宜姐兒的小黃魚太紮眼了。聖上若是在意這些,問你借錢,你該怎麼辦?”
逄梟聞言笑起來:“嶽父放心,他若是開口我也有辦法,聖上還欠著虎賁軍一年前的軍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