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毛發猶如星辰,同黃金澆鑄一般,在豔陽的照射下反射著耀眼的金芒,背後雙翼龍鱗細起,身姿逐漸雄偉,莊嚴的凜然氣息愈發濃烈。
須臾間,散布在周身的威壓隨著阿黃現出原型後蕩然無存。
騰黃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那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冷冽赤眸,微張的手指似是欲向前伸出。
“你走那麼快乾嘛啊,也不等等我和主人喔!”
阿黃朝著已拉開幾步的遮天跑去,一副對適才的暗潮洶湧渾然不覺的樣子。
容曦並未錯過他的任何舉動,作揖緩道:
“讓騰黃神君見笑了,屬下靈獸嬌養慣了,有些不懂規矩,還請神君寬宏大量。”
素衣男人淩厲地看向她,卻聽對方幽幽道:“屬下冒昧鬥膽,是否可請神君移步,帝神大人似是已入殿內。”
騰黃的視線略過她身側的短劍,輕微地“哼”了一聲,大步向前跨去。
容曦皺了皺眉,心裡迅速默念了三遍清心咒,將適才因騰黃哼聲而動蕩的識海穩住,輕輕歎了口氣,疾步跟隨其後。
天帝宮內以冰玉為梁,山底十萬年寒潭玄冰為柱,湖藍碧石地麵之上四方寶座沉穩大氣,居中為閃著耀眼金芒的鹿首神座。
帝神大人坦然坐於神座上,容資宛若冰山,朝向騰黃道:
“此次拜訪騰老,確為一事。”
騰黃躬身:“請吾主直言,臣下義不容辭。”
帝江漫不經心地抬眼:“不是大事,給這隻乘黃斷契化形。”
騰黃低著頭,儘一派恭順眉眼:
“遵令。不過我騰黃一族向來血脈單薄,而化形之能也隻是嫡親之間才可有的助力,還望吾主坦言此獸來曆如何。”
“容侍衛,將你與乘黃之事向騰老稟明。”
“遵令。”
容曦自客座上起身,朝騰黃神君行禮靜道:
“屬下幼時久居人界萬靈山附近,二十年前的十五圓月夜,於山間遇一重傷的通體金黃、背生龍翼的異獸,正被一巨腹灰蟒半吞入腹,彼時二者皆奄奄一息......”
“……那夜,待屬下踏入阿黃母親凝出的血契締結結界,真正看清了她身上的傷。”
她頓了頓,心中傳來一陣淒涼之感,不自覺向身側的阿黃靠了靠,眸中閃過不忍之色。再抬眼時,餘光看見了騰黃青筋四起的手背。
整座大殿清冷無聲,卻又漸漸響起女人輕緩的聲音:“赤眸清明不再,冥蛇之毒從口鼻上湧,貫穿傷自脊背延伸至後足踝骨,龍翼儘斷。”
“夠了!妖女!看我不親手斬殺你這不祥之人!”
瞬息間,騰黃自座上一躍而起,鴻蒙赤光化作翻湧的火霧朝紫衣女子席卷而去。
眼看容曦已無法躲過這毀滅性的一擊,卻是幾點金光自身前閃爍而起,極為刺目的護身結界眨眼間將她籠罩其中。
她有些驚異,這結界,與當初初到萬極境時他所施得一模一樣,難道自那時起便一直護著自己了麼?
“騰老。”
帝江高居在神座上,動作分毫未變,音色間多了些許徹骨寒意:
“不可傷及無辜。”
“可是她定是那妖女的一魄所化,若不是她在人界,月圓時的業力又怎會如此強勁,女辛又怎會被那區區冥蛇所傷!她…”
“她不是月靈,吾放入下界的殘魄亦不在她身上,僅有幾絲血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