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斬斷神契,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容曦眉眼微蹙,暗中攥了攥拳:
“確實太低級,入不了大人的眼。”
說完她抬手順了順阿黃的背毛,妖冶瑰麗的紫眸平視著眼前的男子:
“可帝神大人已經準允,讓卑賤的在下再做它百年主人。”
遮天有一瞬間的愣怔,一是因對方提及帝神,二是他緊盯著麵前紫衣女子那雙與麵龐極不協調的眼睛,遠古記憶中某張臉驀地現於腦海。
他神色一凜,指尖閃過零星青芒,似是要有所動作,電光火石間,身體卻瞬間僵直了一下。
“你...”他收起厲色,無奈地閉了閉眼:
“嘴巴倒是厲害…”
“你還好意思站在這,不知道現在是宵禁時刻嗎!”
容曦有些狐疑地望著他,剛才,他分明想動手的。
隻見傳說中的遮天神君些許失態地指著她肩膀上的阿黃,幾分佯怒道:
“又偷跑出來,這兩天偷跑了幾次了?每日的靈食都快被罰沒了,還不長記性嗎!”
阿黃朝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倒是一點也不怵場。
容曦側頭,臉頰滑過阿黃軟軟的鼻尖。
——回去吧,你沒事就好,再等等,再等等我就能接你回來了。
灰黃幼獸額頭抵住紫衣女子的眉心,不舍地跳離了她的肩膀。
遮天冷眼瞧著容曦的舉動,待阿黃走近身側,一把提起它的後頸,不顧對方張牙舞爪地掙紮,往自己頭頂上一丟,轉身欲離開。
“遮天神君。”
容曦見青衣男子停住腳步,前身微躬,作揖道:
“當年阿黃的母親曾告訴在下,混沌造化之物本就應遨遊兩界,俯仰天地,其藐滄海於無物的心境令人敬歎。奈何容曦等階低微,並不能將這份豁達傳遞給阿黃。”
她將頭低了低,誠懇道:“望神君言傳身教,多帶它感悟世間磅礴氣勢,曦不勝感激。”
遮天並未回頭,青色背影兀自遠去。
“這種廢話不用你說。”
......
容曦注視著早已看不見人影的夜幕,她看向空中明晃晃的圓月。
應該回去了,但是她還想去一個地方。
隻見紫色女子略微遲疑,便隱匿了身形,往神宮主乾道飛去。
繁星之下,她離開的地方,幾十丈高的寂寥夜空,銀發如雪,一雙金眸無聲地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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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濯纓水閣與白日略微不同,皎潔的月光下灑滿地麵,潭中水汽愈發濃鬱,紗幔間質樸的帛畫多了幾分朦朧之感,氤氳在潭中水霧間,看不真切。
容曦依靠著不遠處盛葉如蓋的巨大靈樹,感受著背部樹乾豎紋明顯的突兀感,紫眸含波,透著些許不明的意味。
她的視線越過那幾名元靈級守衛,目不轉睛地盯向霧氣間的帛畫。
離開人界,已經十年了。
人族的生命確實渺小,壽元也確實短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