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敲驚堂木。
張大人沉聲嗬斥。“放肆,這裡可是府衙公堂,豈容你一個六品主事鬨事。你一直說他們胡說八道,擾亂公堂,我看,擾亂公堂的應該是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到了著公堂上,是非黑白,本官自有判斷。”
“你繼續說…”
現在已經到了這裡了,江府肯定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方子安家境很窮,上麵還有個常年吃藥的病秧子大哥。我女兒和他定下親事以後,沒多久他爹娘外出跑商遇到山體滑坡,雙雙殞命。一時間,就留下兄弟二人年紀還小,沒有能力養活自己。我看他們有可憐,又想著方子安和我加雲娘定了親,以後就是一家人,所以一商量以後,就把二人接到了家裡養著。我們家省吃儉用,養大了這兩個孩子。不僅如此,我們更是把老本都拿出來,供養方子安讀書,就是想著,有一天他能有出息,對我們女兒好些,好好過日子也是值得…”
說到這裡,江父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後悔啊…”
“方子安後來,高中了進士,可惜她並沒有要娶我女兒,反倒是和戶部尚書家的女兒成了親。這樣就算了,我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往高處走,就當是沒養過他就好了。可他是如何對待我們家的…”
江母聽著也忍不住又跪下了,想到女兒的遭遇,傷心不已。“大人,你要給小民一家做主。那方子安真的不是人,他娶了正妻以後,竟然還要來娶我女兒為妾。我們含辛茹苦養大了他,供養他讀書。不求他報答就算了,難道就是要他來娶我女兒為妾的。”
“我如花似玉捧在手心的女兒,就該這樣被他糟踐嗎?憑什麼呀。我們不答應,他就幾次三番來我家威脅我們。最後更是以勢壓人,用我們一家子的性命要挾,要麼我女兒答應給他做妾,要麼就是讓女兒嫁給他的大哥方子涵。”
江羨雲掩麵而泣。
“我想著,就算他大哥身體不好,也活不長,可他人品不錯。與其嫁給方子安這樣的小人,還不如嫁給他哥,普普通通過日子。我們新婚沒多久,我就死了丈夫,大人我外祖父就是學醫的,他說隻要好好養著,我丈夫方子涵多活個十年沒有問題。到時候,就是他去了,我好歹能有個孩子,也能有個盼頭。可我丈夫死了,死因是受到刺激。那些日子,隻有他去見過我丈夫。大人,我懷疑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大哥。”
“我丈夫死後,屍骨未寒,可他做了什麼,他說,我丈夫就是病秧子,早死了也是解脫。在我丈夫大靈堂前,說要照顧我,逼迫我給他做妾,他說,我一個寡婦,以我的身份給他做妾已經是我高攀了。我不答應,以死相逼,他才離去。可方子安還不死心,前些日子,更是威脅我若是不跟了他,就把我一家送進大牢去,在他的逼迫下,我直接撞牆差點死去。”
“我撞了頭以後,想起了小時候的事,當時救我的,另有其人,根本就不是他。大人,他們這是騙婚,騙的我們家好苦…今日,更是冤枉我打了他…這是把我們一家老弱病殘,往死路上逼,還有沒有王法了…”
此時府衙門口處,站了好些人,還有一些都是讀書人。從一開始的兩三個人,到現在越來越多,隻能說不管什麼時候這湊熱鬨的人,那是真不少。
江羨雲的話,他們聽的清楚,一時間臉上那是憤怒不已。
“真是老天不開眼,這種人還能中進士。”
“是呀,這不是白眼狼嗎?可憐了,這麼好的姑娘年紀輕輕成了寡婦,真是害人。”
“…大人,必須嚴懲他,太不要臉了,這樣的人怎能配做官,簡直是喪德。我呸,虧他還是讀書人,真是給我們這些讀書人抹黑。”
“…兄台小聲點,你沒聽見嗎?人家現在攀上了戶部尚書,成了人家的女婿了,現在還在戶部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