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楊昭手朝著那滿是刑具的牆麵一指,“換它吧。”
接替審問太監繼續進行審問的胡裡低頭俯身道:“是,師父。”
胡裡身材瘦小,一雙眼睛裡滿是精光,他走到刑具牆上,將一個輕巧的排狀竹板拿了下來。
“給帶上吧。”
他將竹夾板遞給用刑太監,用刑太監便將那宮女架下老虎凳,摁著跪在地上。
那原本已經被抬高的幾欲斷掉的雙腿,在這猛地一摁之下,隻聽見哢嚓一聲,骨裂之聲響起。
宮女臉色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雙腿傳來的疼痛讓她頭暈目眩,她閉上雙眼緩了緩,好一會兒才睜開。
看到向她手指帶去的夾板,她用儘全身的力氣想要拒絕。
可被兩個年輕力壯的太監壓製著,她如何能動彈分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十指被套上夾板。
因為腿上受刑她已經痛的喊不出聲來了,可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楊昭時,她還是抖擻著嘴唇為自己辯解。
“奴婢……奴婢沒有……沒有害太子妃。”
一句話仿佛用儘了她最後的力氣,她急促的喘息著,手都在顫抖。
楊昭笑得很和善,撚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道:“哦?是嗎,可咋家的確在你端的熱湯裡查到了毒藥,這個你可有解釋?”
宮女像是回光返照一樣驀然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奴婢沒有做手腳,那碗熱湯……熱湯是奴婢從禦膳房端來的,奴婢沒有……沒有動過。”
楊昭今兒還算有耐心,還願意同她多說兩句,“你知道的,咋家從不看證據,更何況是你的一麵之詞呢,咋家隻想聽咋家愛聽的。”
隨著楊昭話音落,胡裡一揮手,用刑太監收到命令,兩邊一起用力拉。
竹夾板的收緊,逐漸貼近宮女的十指,然後繼續夾緊,指骨關節處被夾板夾的發紅疼痛。
“啊!”宮女扭曲的痙攣以及無法掙脫的痛苦在麵部具象化。
十指連心,這會兒的痛,可是比方才的老虎凳還要痛一倍,而且,她的腿已經廢了,再夾下去,手也會廢掉。
“奴婢知錯了!”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不論真假,肯招就行。
胡裡點了點頭,心裡鬆了口氣,他也怕刑用了,也審不出什麼來,到時師父是不會對他比對方才的審問太監更寬容的。
“說說吧,錯哪了,你行事,又是受何人指使。”
宮女深呼一口氣,道:“奴婢之錯,錯在聽信他人。那人讓奴婢將這碗熱湯送到太子妃桌上,說這碗熱湯是給太子妃安胎的,奴婢隻是照做了而已。公公饒命,奴婢並不知情!”
楊昭聽著,心裡暗暗琢磨著宮女話中的真假。
胡裡見師父並沒有出言質問,他則代楊昭繼續發問。
“讓你送湯的是何人?”
宮女搖了搖頭,艱澀的咽了咽口水,“奴婢不認識她,但奴婢聽到有宮女喊她銀露姑姑。”
楊昭的眼神瞬間冷冽如箭,一不小心就能將人射個對穿。
他身子微微前傾,注視著宮女臉上畏懼的神情,“你當真聽見彆人喊她銀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