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再次死寂安靜。
門外,沈寂一臉慌亂和錯愕,似乎還沒有從剛才葉芸的態度以及話語之中緩過來。
可是眼前,已經沒有葉芸的影子了。
她說她不想了,葉芸說他不想了,儘管自己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裡,即便自己已經拋棄了自尊和驕傲,隻為能夠可以偶爾見到她,可她卻說不想了。
她真的,就那麼討厭自己麼?
明明自己吻她的時候,她也會熱烈回應,明明,她的身體也會對自己有感覺,自己全都感覺得到。
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具身體,感覺那樣的真實,說出的話,卻可以剜心刺骨般地,讓人這麼痛。
痛!
那種痛又來了。
沈寂隻覺得的渾身上下像是爬了無數隻蟲蟻一般,那些蟲蟻在他的每一寸肌膚上,每一塊血肉裡瘋狂的撕咬啃噬,好像要將他整個人都生吞活剝了。
可這些痛,都不比心臟痛的厲害。
密密麻麻的鋒利鋼針,在一瞬間齊齊地紮向他的心臟,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他隻能用手掌撐住牆壁,才能不讓自己跌倒。
不!
不行!
不能讓葉芸看見自己這副樣子,她會更討厭自己的。
想到這裡,沈寂隨即抬眸,不舍地看了葉芸緊閉冷漠關閉的房門一眼,隨即一手撐著牆壁作為支撐,弓著腰身,一手撫住胸口心臟的位置,艱難地挪動腳步朝電梯緩慢走去。
門內,葉芸早就無力的跌坐在地。
婷背靠著門板作為支撐,渾身上下冰冷像是被人往身體裡注入了極北之地沉積了上萬年的寒冰。
她的身體在抑製不住的顫抖著,卻不是因為冷,而且因為疼。
那樣絕情而又冷漠的話從她嘴裡說出,她不知道沈寂會不會痛,可她自己卻是痛得死去活來。
胸膛裡掩藏的心臟宛若在被人用鈍刀子一片一片地淩遲著,每一下都不痛快,連著血帶著筋。
她痛得快不能呼吸了,身子也終於抑製不住,滑落在了地麵,整個人蜷縮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電梯之中的沈寂,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痛。
和被葉芸說分手的時候一樣,他的耳邊開始呼嘯起尖銳的鳴響,眼前看到的事物也越來越模糊。
支撐不住失去意識跌倒的前一秒,他的世界,隻剩下一片漆黑。
……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林一正睡著,翻身的同時,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身邊的陸妄。
然而掌心冰涼又空落落的觸感,速度讓她在一瞬間醒了過來。
陸妄不在身邊,而且看床單的溫度,應該起床有一段時間了。
昨晚兩人在浴室洗澡折騰得不清,他即便是體力再好,也不應該這麼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