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收銀台裡,心不在焉地盯著電視屏幕,希望能用冷漠打消江爍的繼續攀談的念頭。
可江爍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看王海不說話,便自顧自掐著腰站在便利店裡看了一圈,又伸腳踢了踢地上的紙殼,“你這地方,消防監督檢查應該不過關吧?”
王海聽出他話裡有一絲威脅的意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從身形上看,若是打起來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隻好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江爍和善地笑了笑,自來熟地靠在收銀台邊,打開其中一瓶紅牛推到他麵前:“我沒有惡意,就是想跟你聊聊當年那場車禍的事,我看過事故的卷宗,覺得有些不對勁。”
王海遲疑片刻,心說既然能拿到卷宗,那他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他接過江爍手裡的煙,不情不願地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江爍順手拿起貨架上的打火機給他把煙點上:“我想請你回憶一下,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香煙的白霧徐徐消散在空氣中,王海深擰著眉頭,眼睛裡的神光逐漸拋散。
二十多年前,他是一家糖廠的貨車司機,負責把成噸的甘蔗裝車後運送到工廠裡。
那是一份還算穩定的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也足夠他養家糊口,直到那場車禍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
出事的那條路,他在同一個時間點走了近上百次,都沒出過事。
可那天晚上,他因為前一天有些失眠,開車的路上看著一成不變的風景,就開始有些犯困了,不由得打了個長長哈欠。
為了緩解困意,王海打開了車上的收音機,他還記得當時電台裡放的是《傷心太平洋》。
大貨車一路疾馳,開到一處彎道時,高聳的山峰遮擋了一半視線。
繞過彎道,冷不防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橫亙在路中央,等他反應過來踩下刹車時,一切都為時已晚。
急促的刹車聲後就是“轟”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收音機裡的歌聲也戛然而止。
在大貨車的強烈的撞擊下,小轎車在路上翻了幾圈,重重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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