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幾下,還是沒憋住。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正好這時,底下的說書先生說到——“有許多女英雄也把婚來嫁,為國殺敵是代代出英賢。這女子們哪一個不如兒男!”
南梔笑著遞給大福一方帕子。
良辰癟癟嘴,用手肘拱了下她。
蘇念惜莞爾,看著這個終於敢放肆大哭的小姑娘。
門外。
沈春抱著胳膊斜靠在門框邊,嘴角依舊噙著那抹若有似無的笑。
一個影衛走過來,朝他掃了眼,敲了敲雅間的門。
“進。”
蘇念惜轉臉,就瞧見了站在影衛旁邊的沈春,今日他那張臉蒼白中帶著比昨日還甚的病氣,一身雪白長衫,眉眼靜冷。
恍惚一瞬,叫她幾乎以為真的瞧見了那位高冷如仙的太子殿下。
她收回視線,看向影衛,“何事?”
“青首領命屬下來報,那邊安排好了,請主子移駕。”
“嗯。”
蘇念惜頷首,將一枚玉扣遞給南梔,將剩餘的頭發束在腦後,起身,才又看向還站在門邊的沈春:“郎官,可一同去瞧熱鬨?”
沈春一笑,微微抬手,“願陪六娘。”
馬車往東關街的另一頭行去,良辰掃了眼跟在後頭的尾巴,臉色生冷。
車內,沈春沒正形地靠在窗邊,軟骨的模樣,還真有幾分貨真價實的病態。
蘇念惜掃了他一眼,心道,果然是畫虎畫皮難畫骨。
外人都隻知道太子體弱,隻怕都以為他是個病歪歪的樣子,卻不知那人無論走到何處,都姿態端方身如鬆竹,哪怕吐血昏倒,那刻在骨子裡的教養,都在無時無刻地約束著他。
這麼想著,又琢磨起來,那位殿下今日不知又做了什麼?聞老的藥可用上了……
“貴人。”
對麵,大福的聲音拉回了她的心不在焉。
她低低應了一聲,“嗯。”
一旁,沈春瞥了她一眼。
對麵,大福大哭一場,整個人都舒緩了不少,雖臉上都是淚痕,可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看向蘇念惜,道:“您方才問我,我爹是怎麼死的。我之前確實騙了您,他不是服徭役的時候出意外身故的,他是死在揚州府的府衙裡頭!”
蘇念惜心下隱有猜測,並未覺得意外。
倒是沈春,挑了挑眉,不過並未說話,而是朝蘇念惜身側靠了靠,似乎支撐不住。
蘇念惜瞥了他一眼,當著外人也沒推開,由他靠在自己肩膀上,道:“你懷疑你阿爹是被知府衙門的人害死的?”
大福看著兩位貴人相依相偎,臉都紅了。
視線忽閃地看向彆處,道:“阿爹是在兩年前突然暴斃的,阿娘接到消息帶著我去府衙的時候,人已經……咽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