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由著內侍引路,聽了一耳朵琴音,問那內侍:“你可聽出這是彈的什麼?”
這引路的內侍年紀尚輕,瞧著不過十來歲,沒經過事。一見這英武強壯宛如一堵牆似的定北王開口,聲如洪鐘,一時緊張,腦袋空空,竟然應了句:“是聖上在那頭呢!”
定北王:?
他始料未及,這隨口問一句不懂的曲子,怎麼還問出了聖上的下落。
那內侍卻自覺失言,恨不能當場給自己兩巴掌。
他這答的是個什麼!
兩頭都沉默了片刻,還是那內侍想著亡羊補牢,緊急道:“王爺,是奴婢嘴笨說錯了話。這琴音,這琴音……聽著,應當是彈春日風光的!”
眼下正是春日,今日還是賞花宴,想來貴女們彈琴吟詩也多少和春光沾著關係。
內侍自覺自己想的應該不差,過了一會兒,果然聽到定北王沉穩地嗯了聲,頓時鬆了口氣。
這時,前頭彈琴的李盈才將將收了手。矜持地起身,得了皇後一個還算溫和的、讚賞的目光,手指都激動地顫了顫。
皇後:“上回聽二公主的琴,還是在許多年前,如今彈得確實比兒時好了許多。這彈的是個什麼曲子?”
李盈極力忍著心頭雀躍的激動,行禮道:“回母後,是‘雪音’。乃是兒臣從一本民間琴譜中無意瞥見,改了幾處,成了今日的曲子。”
皇後微微頷首,沒多說什麼。
奈何定北王不通音律,同那小內侍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兩人過了這個話題後,彼此都沒懷疑什麼,就這麼一直往前走。
隱約瞧見前頭那片年輕郎君們的背影,定北王把人拉住:“你且停停,我一人過去就行了。”
內侍:“……啊?”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