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好了,不要放鬆,還沒到休息的時候,讓戰士們繼續進攻,一直到肅清參天塔之外的所有殘敵!”
跟在他身邊的傑洛?海塔爾明白貝勒為什麼沒有提參天塔裡麵。
因為,那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真的再沒有任何一個人,更適合第一個走進那座塔裡了。
一場最為宏大的葬禮,除了代表著肅穆的黑衣之外,也必須由最為重要的人,拿起由荊棘製成的鏟子,用鮮血淋漓的手掌,蓋下那代表著悼念的最後一捧土。
而作為高塔家族無可爭議的繼承人,貝勒?海塔爾無法逃避這個責任。
但性格底色中的東西,讓他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
於是,便有了這個有些擰巴的命令。
他想問問戴瑞安該怎麼辦,然而,自己現在找不到他。
陰冷的海風割過他的皮膚,在他恍惚間猛然衝入了他因為嘴巴微張而不設防的喉嚨。
貝勒?海塔爾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
兩個小時之後,戴瑞安?海塔爾和他剩下的二十五個士兵,在快要被熏暈之前,終於等到了那猶如天國派來的援兵。
嘈雜的腳步聲在馬廄的大門口響起,然後,一陣猛烈的撞擊,可憐的馬廄大門終於是不堪重負,朝著內部倒去。
令人心悸的骨骼破碎聲,戴瑞安記得門口倒斃著一匹青色的戰馬。
估計這一下,徹底砸碎了它的骨頭。
鋼鐵的靴子踏在條木拚成的門板上。
在戰爭中迅速成長起來的士兵們,在隊長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摸了進來。
前進幾步,等待門板倒下濺起的灰塵散去,領隊的人終於看清楚了裡麵的一切。
一雙雙通紅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他,眼睛的主人,手裡握著的劍,血跡還沒有乾透。
這小隊長不由得心裡有些發寒,對方早就發現了自己,若是剛剛趁機下手,他們這些人將會蒙受重大的傷亡。
然而,下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
“戴瑞安大人?是你們嗎?”
畢竟,能指揮這麼一支精銳老兵,還比他們這些先鋒隊還靠近參天塔的,隻會有戴瑞安爵士率領的那支奇兵了。
隱藏在柱子之後,警戒著準備發起突襲的戴瑞安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是我。”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些渾身滿是戰鬥痕跡的士兵,滿意地點了點頭:
“恭喜你們,在我們沒有死乾淨之前打了過來。”
“現在,告訴我外麵的局勢。”
聽到“總司令”的話,這小隊長神色一肅,立刻彙報道:
“大人,我從屬貝勒大人統領的南路軍,現在,我們已經全麵拿下了環牆,死人們的指揮體係陷入混亂,各自為戰之下被我們大量剿滅。”
“除了東側還有一部分,大約兩千多在負隅頑抗之外,剩下的基本肅清。”
“那裡由托曼·科托因伯爵在負責。”
“剩下的所有力量,都彙集到了參天塔附近,隻等徹底收複這裡,並且找到您,就可以發起最終的進攻!”
慢慢地走出了馬廄。
屍體腐敗的味道依舊令人緊皺眉頭。
但戴瑞安卻看到了那斷臂殘肢之下,一朵並沒有被壓倒的銀白色月花。
這是舊鎮獨有的植株。
而現在,它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