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鳳溫虞便開始動手給麵前的女子針灸了起來。
銀針入太陽穴,一針很深,入針六分,不是醫術高深的人,根本不敢入針如此深。
因為月芙蕖並不是普通的症狀,而是被人下了鬼針咒,這鬼界的東西至陰至毒,入針太淺,根本就觸碰不到。
接著,她手中的銀針又落在了她眉骨的穴位上。
在針灸之前,鳳溫虞就已經發現了月芙蕖所中的鬼針咒,兩邊不一。
另一邊更加嚴重一些。
想要讓她暫時看見,倒也不難。
一開始,月芙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施針的時候,穴位之處傳來一股輕微的脹痛,她尚且還能忍受,覺得也不過如此。
但是過了片刻之後,那股疼痛愈演愈烈,讓人難受得眉間緊蹙了起來。
她緊握起拳頭,攥緊了衣袖,隱忍著,愣是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來。
直到她眼旁的穴位刺入了十幾根銀針,疼得臉頰蒼白,緊咬著唇,原本嬌潤的唇瓣逐漸失去血色,雪白的額上因為隱忍痛苦而冒出了冷汗……
這一幕,落入了一旁的沈千鶴眼中,他的眼底滿是隱忍,恨不得上前想要取而代之。
鳳溫虞道:“忍著些,施針過後,你就能看見了。”
銀針都已經施針入穴完畢,她眼角的餘光下意識瞥了一眼邊上的男子,那張俊逸的麵容冷峻,望著身著白裙的女子,眼神露出心疼的神情。
那雙粗糲的大手緊緊攥著,拳頭粗硬,手背的青筋暴起明顯。
鳳溫虞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事先警告了他,他怕是能衝上來跟自己拚命。
她抬手,指尖捏住了兩邊太陽穴處的銀針,靜心凝氣,手中出現了一縷黑色的煙霧,隨著銀針注入進去。
看似在對著她注入鬼氣,但實則她是在蠶食她眼旁的鬼針之氣。
隻有將那鬼針的鬼氣給吸出來,才能將其給拔除出來。
之後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夠讓她恢複正常。
若是強行拔除鬼針,必然會對她的眼睛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到時候還是會失明。
月芙蕖一直在隱忍著,嬌軀止不住顫抖了起來,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兩行紅色的血淚,從她的眼角滑落而下。
她哭起來的時候,鳳溫虞能明顯感覺到那鬼針咒的氣息更加濃鬱了。
原本隻是一縷微不可察的黑氣,因為月芙蕖的哭泣,那一縷黑氣,瞬間擴散了數倍,讓一旁的兩人都看得極為清楚。
鳳溫虞也沒有阻止她哭泣,因為她越是哭泣,那鬼氣就越是濃鬱,源源不斷的鬼氣進入了她的體內,丹田之處,逐漸變得充盈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已經隱隱到了要晉升的邊緣了。
但她還是強行壓下這股力量。
樓淵行看見這一幕,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為他已經知道鳳溫虞是個鬼修了,就算她身上遍布黑色的鬼氣,他也不覺得驚詫。
鳳溫虞甚至還騰出一邊手,從儲物袋當中掏出一個空瓶來。
“幫我打開瓶蓋一下。”
沈千鶴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他欲要上前,樓淵行便已經先一步把鳳溫虞手中的瓶蓋給打開了。
在兩人的注視下,隻見她抬手將瓶子移到了月芙蕖的臉頰上,接住了那一滴滴的血淚。
月芙蕖從不是個嬌氣的人,但是那股劇烈的疼痛實在是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她經不住疼痛,雖然並未哭出聲來,眼淚卻一直往下掉。
鳳溫虞沒有阻止她,她便不停地流著淚。
當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竟然貼上一個瓶子,像是有人在收集自己的眼淚一樣,她不由得頓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