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南無聲看了會兒她,“老霍指望不上,你難道就沒人指望了嗎?”
溫九齡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你……肯幫我?”
顧時南有些惱怒,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生力,掐得溫九齡發出了一聲悶疼,“疼!”
她是金陵人,說話吳儂軟語,喊疼的時候嬌氣也色氣。
這讓顧時南不禁想起,每次在床笫之間,他撞得重她受不了的時候,也會這樣嬌滴滴地說疼。
那樣的畫麵,每一幀都如同鐫刻在顧時南的骨髓裡似的,讓他稍稍想起,就呼吸粗沉。
他喉骨滑動了幾下,鬆開被他握在掌心裡女人纖柔的腰,在壓下腹部湧起的欲火以後,才開口說道:
“我找到當年給陸振國做心臟移植的醫生了。”
溫九齡驚坐起來。
因為起得太猛,血液供應不足,導致整個眼前都黑了一下。
她緩過那張眩暈,傾身過去,打開了落地燈。
她今天洗完澡後,身上隻穿了條吊帶睡裙,沒有穿Bra。
如此,她傾身去開落地燈這個動作,使得她領口大敞,露出兩片渾圓的雪軟,且就蕩漾在顧時南的鼻尖。
渾然未覺春光乍泄的溫九齡,她並沒有注意到顧時南眸色以及呼吸的變化。
她打開落地燈後,情緒激動地說:
“那個醫生手上一定有證據能證明陸振國胸腔裡的心臟是我姑姑的……”
顧時南靠著枕頭坐了起來,將她拉坐到自己的懷裡,
“心臟移植在醫學上是大事,從前期配型到完成移植整個過程,一步都不能錯。如果陸振國用的是你姑姑的心臟,那個醫生手上一定有你姑姑心臟的各種數據指標。所以,這個醫生是你姑姑整個案件最重要的關鍵人。”
溫九齡激動得眼睛都泛紅,她問顧時南:“那個醫生現在人在哪裡?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溫九齡激動的身體都發抖,顧時南將她擁得更緊,對她安撫道:“你不能見。”
溫九齡喉頭發緊:“為什麼?”
顧時南:“這個醫生姓周,叫周一鳴,是蘭城局長夫人的人。你姑姑這樁案子,水太深,牽扯到蘭城高官,危險。”
溫九齡眼眶通紅:“你的意思是陸振國大女兒也是害死我姑姑的凶手之一?”
“有這個可能。所以,在事情沒有突破性進展前,你不能見他。”顧時南頓了幾秒,補充說,“萬一打草驚蛇,周一鳴被暗殺了,你姑姑的案子就徹底沒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溫九齡不蠢,她聽完顧時南這番話後,很快就冷靜下來:
“那我……現在能為我姑姑的案子做點什麼嗎?”
顧時南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低低沉沉的,格外有耐性:
“你隻需要當好你的顧太太,什麼都不需要做。”
溫九齡喉頭滾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你為什麼要幫我?”
顧時南垂首望著她帶著水汽的桃花眼,指腹將她眼角的一滴淚擦去,
“你不是控訴我對不起你嗎?你對我有那麼大的抱怨,我琢磨著,夫妻一場情分,即便你日後是要跟我離婚不願意跟我過了,有些事情我能幫還是幫一點吧。省得,到時候分開了,你還對我怨恨不斷,連分手都分得不乾淨。”
溫九齡手指蜷了蜷,感覺心臟被鈍器給刺穿了似,疼得抽緊。
“睡吧。”顧時南關了落地燈,“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幫你姑姑報仇的。”
朦朧的月色裡,溫九齡被顧時南擁在懷裡,她的腦袋貼在他的心口,聽著他胸腔裡那顆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這一刻她是安寧的也是心碎的。
因為,她知道。
等姑姑的案子了結後,顧時南要跟她一刀兩斷了。
大部分時候,男人在情感上比女人乾脆,一旦說分手那絕不會拖泥帶水,尤其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
“明天,我陪你去一趟醫院吧。”顧時南聲音仍然是低低淡淡的,“如果注定是離婚,你若是懷了孩子,這孩子不應該出生。”
溫九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好一會兒後,她才溫聲說:
“你的意思是,如果懷了,也是要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