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南不假思索地回:“應該會。”
溫意歡有些高興:“等你們生了小寶寶,那我就可以當姑姑啦。”
顧時南被她的笑容感染,聲音不由得溫和了幾分:“你喜歡比你還小的小朋友?”
溫意歡搖頭:“不喜歡。蘇珊醫生的寶寶總是哭,我不喜歡。但,你和姐姐的寶寶會喊我姑姑,姑姑是不可以嫌棄自己的侄子的。”
顧時南輕笑:“為什麼,你會覺得是個侄子?沒準是個跟你一樣漂亮的小侄女呢?”
溫意歡皺眉,有些糾結:
“那你們可不可以生兩個?一個男寶寶,一個女寶寶?這樣我就有兩個小跟屁蟲啦。”
顧時南笑出了聲,“你想的挺美。”
溫意歡挑明,“你娶走了我心目中第一溫柔善良又漂亮的姐姐,你不美嗎?”
顧時南心情愉快地說了美,然後抬眸去看路燈闌珊裡的溫九齡:
“我已經讓人去聯係歡歡骨髓捐獻者了,不出意外的話,歡歡應該很快就能順利安排上手術。”
溫九齡抿了抿唇,說:“先送歡歡回醫院吧。她需要待在無菌艙裡。”
顧時南嗯了一聲,“好。”
一小時後,安頓好溫意歡,溫九齡和顧時南從住院大樓裡出來。
溫九齡:“即便你為歡歡的事鞍前馬後,我還是會跟你離婚。”
溫九齡說這話時,抬頭去看顧時南陰鬱沉沉的俊臉,態度很堅決,
“離婚,是沒得商量的事。”頓了頓,“我相信,你不至於卑劣到用歡歡來威脅我吧?”
顧時南低頭,撥弄著左手腕上戴著的佛沉珠手串。
一粒一粒的,動作有條不紊地撥弄著。
最近,身上戾氣很重,總是控製不住地想要發脾氣。
撥弄佛沉珠可以緩解他的煩躁。
“就算是離婚,至少也要等你母親安葬後再說吧?”
顧時南壓著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何況,歡歡是個心思很敏感的小朋友。如果我們離婚,總是有風言風語傳入她的耳中,到時候她會不會因為胡思亂想而加重病情呢?”
顧時南一針見血,說到了溫九齡的痛處。
她沒說話。
顧時南抬手,手臂越過她的肩膀,稍稍用力,溫九齡整個人就被他帶入了懷裡。
她強烈掙紮,他便更強烈地摁住肩膀不讓她掙脫。
他的聲音從她頭頂上灑下:
“你對我有怨氣,對我不理不睬一天一夜。鬨也鬨了,哭也哭了,是不是也該停一停了?”
鼻端全是男人身上的鬆木香,清洌,乾淨,直抵她的心臟深處。
溫九齡眼眶酸脹得厲害。
她任由顧時南擁著,不再做出任何的掙紮。
她不吭聲,顧時南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之前跟你說過,要好好跟你過日子,不是隨口說說。你到底要跟我鬨到什麼時候?”
這番話聽得溫九齡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她將頭從他胸口抬起,眼眶紅紅地看著他,“我沒有鬨。隻不是……想要離婚罷了。”
顧時南喉結聳動,呼吸濃重:“我說了。這個婚,我現在不想離!”
溫九齡抿了會兒唇,“你說了不算。”
她伸手將他推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時南看著她單薄又決然離去的背影,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繃了起來,連同整個手背青筋都猙獰地凸起了。
良久,他鬆開拳頭,給陸瑾年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出來喝一杯?”
陸瑾年聽出他心情不佳,幸災樂禍得不行,“怎麼?溫九齡終於是下定決心要跟你離了?”
顧時南變了臉色:“陸瑾年!”
陸瑾年低笑:“陪你喝酒,什麼時候我都可以。問題是,光喝酒,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嗎?”
顧時南倚靠著身後的車門點了一根煙,沒出聲。
陸瑾年的話還在繼續:
“溫九齡為什麼對你有怨恨,你有想過最根本的原因嗎?一個女人,在孤立無援最需要幫助的情況下被自己的丈夫狠狠地捅了軟刀子,這種傷痛,你若是處理不好,疼痛會跟隨她一輩子。”
顧時南撣掉一截煙灰,聲音沒什麼喜怒地說:“你這麼懂女人的心,怎麼還哄不好蕭大小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