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男人在她話音落下後轉過身來。
他眼睛是溫和的,隻是給人的感覺疏離淡漠的沒有一絲溫度罷了。
他不緊不慢地掐滅煙,看著神情明顯無措起來的秦湘儀,挺溫淡的口吻:
“你這麼不信任我,還跟我結什麼婚,嗯?”
秦湘儀喉頭發緊,堵得發不出聲音。
李淮臨掏出一塊白手帕,動作溫柔地幫她擦拭哭紅的眼睛:
“你今年才二十歲,分得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麼?我比你年長八九歲,一直單身未婚,知道為什麼?”
秦湘儀下意識的吻:“為什麼?”
李淮臨將手帕塞進她的掌心:
“因為我覺得女人麻煩,我討厭一切麻煩事物。所有不能給我帶來利益之便的,我都不喜歡。結婚,要花更大的代價去維係。而我跟你的婚約,算是我李家高攀。
正是因為高攀,這就意味著我要抽出很多精力照顧你的情緒,處處以你為中心,千方百計地讓你這個秦家掌上明珠順心順意。我的處處遷就,若是換不來你最起碼的信任,你還跟我結什麼婚?
溫九齡是你的表嫂,是顧時南的妻子,你都能因為彆人隨意的挑撥就不管不顧地發大小姐脾氣。那若是彆的女人呢?我在公司,我的女秘書就有好幾個,你是不是每天都會因為吃個醋要跑到公司去潑她們的冷水?”
李淮臨很少跟秦湘儀說這麼多的話。
一開始,她以為,李淮臨隻是話少。
現在,她明白,是他們年齡存在差距,他覺得他們三觀無法契合,所以不願意跟她推心置腹地聊天。
秦湘儀現在要後悔死了。
她咬了咬嘴唇,眼淚怎麼忍都忍不住,唰唰地滾了出來。
李淮臨沒再給她擦眼淚,聲音還是平靜的:“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頓了頓,補充說,
“我雖然是高攀了京城的秦家,但你若是不顧及我的體麵總是發大小姐的脾氣,再高的枝,我也不想攀。”
李淮臨說完這句話,就先轉身走了。
秦湘儀愣在原地哭得像個淚人。
李淮臨去了洗手間。
洗完手出來時,碰到了也從衛生間出來的秦妙人。
兩人擦肩而過的刹那,李淮臨語調慵懶地叫住了她,“秦小姐,方便聊幾句嗎?”
李淮臨鳳眸狹長,骨相陰柔,再加上膚色白,似笑非笑的時候挺……邪的。
秦妙人對他莫名生出了幾分懼意,她下意識地拒絕:“不好意思,不方便……”
李淮臨轉過身,看著她抬腳就要走的背影,突地笑出了聲:
“秦小姐當真以為自己跟陸總的那些風流韻事不會被第三者知道麼?”
李淮臨隻說了這麼一句,秦妙人就停下了腳步,並在下一秒轉過身來。
她目光難以置信地看著走廊裡男人那張陰柔無比的俊臉,冷聲道:
“我不記得,我得罪過李大公子呢。”
李淮臨抬起手臂,漫不經心地整理有些褶皺的袖口,眉目未抬:
“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小姐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秦妙人強迫自己鎮定,目光無所畏懼地對上李淮臨此時朝她看過來的視線:
“把柄?我能有什麼把柄?倒是李大公子,挺有一套運籌帷幄的本領的……”
“2019年的三月,你在京城仁和醫院流掉過一個孩子。給你做那台清宮手術的婦產科主任是我的小姨。”
秦妙人麵色驟冷了幾分,音量不由地拔高:
“那又如何?五年前,我因為救時南在車禍中沒能保住我跟他的孩子,這是京城圈子裡人儘皆知的事……”
李淮臨低笑:“人儘皆知的是你流掉了孩子。但,鮮為人知的是,那個孩子並不是顧總的。”
秦妙人終於無法再淡定,她喉骨劇烈地聳動起來,眼眶紅紅的睨著李淮臨,沒有說話。
李淮臨的話還在繼續:
“那個孩子,不是顧時南的小叔顧長風的,更不是顧時南的,而是陸淮安的。”
頓了頓,要笑不笑的口吻,“秦小姐,我沒說錯吧?”
秦妙人眼瞳劇烈地縮起,語調憤怒,“你想乾什麼?”
李淮臨聲音陰冷:“現在,方便單獨聊幾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