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齡低頭,在口袋裡找了找,還真摸到了一根黑色皮筋。
她將黑色皮筋遞到顧時南的麵前,“你會紮?”
顧時南從她手上接過皮筋,而後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不僅會極了,而且高馬尾紮得格外倜儻不羈。
溫九齡對此挺意外的,便下意識地說:“沒想到,顧總這雙鑲金帶鑽的手,給女人紮頭發也是一流呢。”
溫九齡屬於標準的東方美人臉,頭發披下來溫婉柔媚,紮起來青春朝氣。
她到底是年紀還小,高馬尾使得她看起來越發的清純可人。
顧時南看她的目光微不可覺地柔軟了幾分,“我比你大了……五歲還是六歲?”
溫九齡今年23周歲,顧時南沒幾天就過29歲周歲生日了。
所以,是大了六歲。
溫九齡問:“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顧時南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牽著她往彆墅的方向走,“就是突然覺得……你看起來顯小,像十八歲。”
溫九齡順著他的話說,“是嗎?那豈不是襯得你老氣橫秋?”
顧時南腳步停下,俯身逼近,“你嫌我老?”
溫九齡心裡有些憋屈,存心想要膈應他:
“按照輩分,我得隨謝蕩喚你一聲舅舅。”頓了頓,她故意抑揚頓挫地對他喊道,“舅舅,舅舅……”
顧時南伸手掐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拽進自己的懷裡,指腹在她腰上用力,俯首在她唇上吮咬了一口,“膈應我,嗯?”
溫九齡想說是,男人就叩開她的唇齒,含住她香軟的舌纏了進來。
顧時南的吻,霸道又纏綿,細細刷過溫九齡口腔每一寸甜蜜,又含弄吮吸她的敏感。
短短十幾秒而已,溫九齡就身體癱軟在他的懷裡。
她被吻得麵頰通紅,眼底全是動情的水汽。
她感覺呼吸都是熱的,也是窒息窘迫的。
終於,等男人將她放開時,在迷離的光線裡牽扯出了銀絲。
溫九齡羞恥地低下頭。
可也正因為羞恥,心裡才更加憋屈。
她不應該對男人有反應的,可……身體卻跟她的思想背道而馳,她憋屈的是這個。
“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她是個坐輪椅的……盲人,我但凡有空會親自幫她梳理頭發。”
這是顧時南第一次跟溫九齡提起自己的母親,溫九齡心情還挺一言難儘的。
她聽說,顧時南的母親是死於汽車爆炸。
顧時南目睹了爆炸的全過程,據說他母親被炸出車窗時,有一條血淋淋的手臂就砸在他的腳邊。
對於十六歲時的顧時南來說,那種場麵應該是血腥悲壯一輩子都會是他心上揮之不散的惡疾,但他現在卻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溫九齡,對此心情還挺一言難儘的。
不知道是不是同情,但總有那麼幾分說不上來的壓抑。
她想開口說點什麼,以緩和這樣壓抑的氣氛。
但,男人下一句話,讓她徹底沒了這心思。
“後來妙妙成了植物人,我有空也會幫她打理頭發。從清洗到梳理,時間久了,就很熟練了。”
溫九齡如鯁在喉,好一會兒後,她由衷地說,“秦小姐遇到你,是她的幸。”
顧時南目光在這時深看著她,“那麼你呢?你遇到我,是幸還是不幸?”
溫九齡被問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顧時南見她不說話,又道:
“明天李家長輩會帶著李淮民過來跟妙妙相親,所以,你作為妙妙的嫂子,明天要多給她一些體麵,不要小家子氣,處處跟她作對。”
溫九齡心臟如同被硬物刺穿,鈍痛無比。
好一會兒,她緩過那種疼痛後,才做故作輕鬆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