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掐斷溫九齡的電話後,就從煙盒裡倒出一根香煙點了起來。
煙熏繚繞,他投射在玻璃窗上的身影厚重而又模糊,整個人都顯得格外陰鷙。
溫九齡是在半小時後到的。
她捂得嚴實,一身黑色運動服,黑口罩黑色棒球帽,隻留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露在外麵。
陸淮安倚靠著門口的浮雕柱,目光慵懶地將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笑意深深的說:
“捂成這樣,怕顧時南誤會你跟我通奸啊?”
正說著話,隔壁小洋樓的停車坪傳來泊車的動靜。
溫九齡稍稍抬頭望過去,就見秦妙人跟秦湘儀從一輛豪車上下來。
溫九齡害怕被秦妙人發現,回頭跟顧時南告狀,慌張的低下頭。
偏偏陸淮安嫌事不夠大,在這時主動跟秦妙人打招呼,“妙妙,你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啊。”
秦妙人的母親是陸振國的乾女兒,秦妙人曾在陸家待過一陣子,跟著陸明珠尊陸淮安為一聲大哥。
陸淮安是三天前搬過來住的,兩人若是碰到,基本上都她先打招呼。
今天,陸淮安主動打招呼,倒讓她蠻意外的。
秦妙人伸長脖子往他的方向看過去,隻隱約瞧見他身後立著一個身形格外妖嬈的女人,就是看不清她的模樣。
陸淮安跟謝如意感情不和,所以對於陸淮安帶女人回家亂搞,秦妙人並不意外。
當然,她也不多管閒事,隻客客氣氣地嗯了一聲:
“大哥,今晚有女客人招待,我就打擾你們了。”
秦湘儀順著秦妙人的目光朝陸淮安的方向看過去,小聲嘀咕道:
“他老婆不是謝如意嗎?我聽說,他老婆都快要生了,他怎麼還在外麵亂搞女人啊?”
秦妙人側首,對她壓低聲音說:“男人都一個樣,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秦湘儀鼻子哼了一聲,“或許彆的男人會,但淮臨哥哥肯定不會。”
秦妙人:“你錯了,他不是不會。隻是讓他有這股衝勁兒的女人成了你表嫂,現實和道德讓他暫時卻步了。倘若,他有時南這樣顯赫的背景以及權貴做靠山,他還會忍辱負重地跟你聯姻嗎?顧時南打擊弘瑞製藥,
他此前為了顧太太坐牢的小叔,把公司全部的現金流全都拿去疏通監獄關係了,這之後,在一次車禍中,他為了護顧太太的周全整個脾臟都被撞破了,男人為一個女人,花錢是小事,若是豁出去連命都不要了,這才可怕。”
秦湘儀好不容易克製下去的眼淚,又浮出了眼眶,眼睛紅突突的,情緒有些崩潰:
“那……怎麼辦?就算他心裡藏著表嫂,但我相信表嫂不會……”
秦妙人拉住她的手往家裡走,聲音壓得很低:
“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心隔肚皮。顧太太……的風評一直都不太好,就連陸淮安都曾是她的裙下臣,我不信你沒聽過她這些風流韻事。”
秦湘儀當然聽過,隻是那人是她表嫂,她尊重她,所以不信外麵的謠言。
但,現在處境變了,她尊重的表嫂成了她未婚夫心頭的朱砂痣,說不恨是假的。
秦湘儀崩潰的直抹眼淚。
那端。
溫九齡跟著陸淮安進到他的家裡。
在門口的玄關處,溫九齡問:“要換鞋嗎?”
陸淮安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說:“不用。”頓了頓,“喝什麼?”
溫九齡徑直走到客廳的沙發前,落座後,對陸淮安長話短說:
“我不是來喝水喝茶或者是喝酒的,我們長話短說,你說的那份心臟器官捐獻協議在哪?”
陸淮安難得約見她,怎麼可能就痛快的把東西拿出來。
他給溫九齡倒了杯溫水:
“我跟謝如意離婚是安板上釘釘的事情,等手續辦成,你要不要考慮跟我?”
他又點了一根煙。
溫九齡皺眉:“能不能把煙掐了?我不愛男人抽煙。”
陸淮安譏笑:“你不愛男人抽煙,愛男人抽你?”
他明明說著下流的話,但又一副風光霽月般的坦蕩。
溫九齡深吸一口氣,“陸淮安,我能讓你留在蘭城,就一定有辦法再把你趕去澳洲。”
陸淮安:“隻是聊聊天,怎麼還急眼了?我還沒吃晚餐,你去廚房給我煮一碗麵,吃完麵,我便把東西拿給你。”
溫九齡根本不信他,起身就要走,“要麼,你現在就把東西拿給我,要麼,我現在就走人。”
陸淮安勾唇,“你走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