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一直在旁邊徘徊,見溫九齡出現在門口,抱著早就準備好的被子走過去。
她的話是對保鏢說的:
“麵壁思過,歸麵壁思過,要是鬨出人命,你們可擔待不起這個責任。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再給臉不要臉,我就電話到京城跟老爺子告狀。”
李嫂這話起了點作用。
最後,保鏢允許李嫂給溫九齡拿被子。
溫九齡裹上被子後,身上很快就有了暖意,她眼睛紅潤潤的看著李嫂,
“李嫂,你快去休息吧,我沒事。”
李嫂擔憂的看著她:
“太太,你再忍忍,等明早天一亮,我就給老爺打電話。老爺肯定會為你出頭的。那個姓秦的,她翻不出多大的浪。”
溫九齡苦澀的笑了笑,“您有心了。”
保姆間的門被保鏢給帶上了,裡麵的燈沒有通電,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見,卻能放大人在走投無路時的恐懼。
溫九齡抱著被子縮在牆角,腦子裡想的卻不是該要怎麼麵對明天的顧時南,而是在想她懷孕這件事。
她要是真的懷孕,她要怎麼處理這個孩子。
生或者不生,都很艱難。
如果生下來,孩子在出生以後,她就要麵臨骨肉分離的痛苦。
如果不生,那孩子連選擇生的機會都沒有,這對孩子來說不公平。
溫九齡腦袋像是炸開似的,疼昏欲裂。
她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應對的辦法。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感覺好像是睡著了,可又能清醒的感知到外麵的一舉一動。
好像有腳步往這邊走,步伐淩亂又急速,很快就由遠及近,並在房門口停了下來。
溫九齡在聽到門口保鏢喊了一聲顧總,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伴隨門被人一腳踹開,她的心臟也跳到了嗓門眼。
從門外照進來的光線,顧時南一眼就看到縮在角落裡樣子狼狽不堪的女人。
她頭發淩亂,眼神驚恐,抱著的被子掉落在腳邊,露出她裡麵的衣服。
她身上的白色長裙已經被捂乾了,當然也褶皺的不像話。
她的外麵穿著一件男人寬大的黑色西裝,顧時南一眼就認出來,是李淮臨的衣服。
本就怒意未消,這會兒怒氣直接衝上來,怎麼都無法扼製住了。
他如同來勢洶洶的凶神,三兩步就跨到溫九齡的麵前,並在下一秒將她粗暴的從地上拽起。
力氣太大了,哢嚓一聲,溫九齡胳膊被拽的脫臼,疼痛使得她整張臉近乎扭曲,冷汗很快就浸透了她鬢角的發絲。
金海灣是沒有家庭醫生的,天還沒有亮,這個點叫蕭青衣過來不太現實。
顧時南最後打了電話給秦秘書,讓他去找醫生。
來了個骨科老中醫,對這種外力導致的脫臼骨折很有一手。
一番檢查以及治療後,老中醫給溫九齡開了幾貼外敷的藥膏,
“顧太太,一日一貼,三日為一個療程。您先貼一個療程,若是紅腫和疼痛沒有得到緩解,就再貼一個療程。”
溫九齡虛弱的靠著身後的靠枕,臉上的冷汗一直都沒有停歇,順著鬢角以及臉廓滑進脖頸裡,細細密密的,楚楚可憐的叫顧時南滿胸腔的怒火都不忍心對她發作。
她聲音嬌嬌弱弱的,有氣無力的厲害,“謝謝,有勞。”
送走老中醫,溫九齡合上眼,心裡五味雜陳,滿腹酸脹,大有幾分痛不欲生的無力感。
顧時南立在床前,一言不發地看了會兒她,沉聲道:“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