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跟我離婚?我偏不要讓你稱心如意,偏要搬回來住……”
顧時南懶得跟她吵。
吵來吵去,總是情緒輸出也解決不了問題。
他知道溫九齡在跟他彆扭什麼。
溫時遇的死,以及陸明珠這件事,都是盤踞在溫九齡心口上的惡疾。
這兩件事,前者為了彌補她,他讓專業的打撈隊在帝江河不眠不休整整打撈兩月之餘,才將溫時遇的屍骨給打撈上來。
關於這件事,他覺得已經夠對得起溫九齡了。
溫九齡要是懂事,就不該揪著溫時遇的死不放。
當然,要說對不起她的地方,大概也就隻有陸明珠這件事。
“溫九齡,陸明珠這件事,算是我對不起你。”
顧時南難得放低姿態。
在溫九齡的記憶裡,這是他第一次對她低頭。
其實,讓陸明珠坐牢對顧時南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但,顧時南卻為了兌現對秦妙人的允諾,他不僅委屈了自己的妻子溫九齡,就連他自己都放低了姿態。
這讓溫九齡無比清醒的意識到,秦妙人在顧時南的心裡有著無比撼動的地位。
她……一時間,就挺無話可說了。
在那稍瞬即逝的幾秒時間裡,她胸腔那股積鬱已經的委屈、憤怒、怨恨……統統都化成了泡影,一觸即散了。
真的很沒意思。
他不在乎,她折騰得給誰看?
連兩敗俱傷,都談不上。
最後傷的隻有她自己。
溫九齡睫毛垂了下來。
天邊的霞光淡下去了,暮色沉沉裡,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了。
一陣風吹來,小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
連同這樣的聲音,還有溫九齡溫涼而又淡漠的語調:
“你哪天有空?約個時間,去民政局把手續給辦了吧。我們……各自饒過彼此。”
風有點大,蓋過了她的聲音。
但,顧時南還是一字不落地全都聽到了。
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有一種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究會離開的那種……感覺。
可,這種感覺,讓他並沒有任何的釋然。
有的隻是愈演愈烈的煩躁。
顧時南又想抽煙了。
但,他跟陸瑾年和霍見深那種老煙槍不一樣,沒有隨身攜帶香煙的習慣。
他就那樣一言不發的看著溫九齡,良久,他開口道:“我最近很忙。”
顧時南最近瞄上了國內的影視行業,他覺得近幾年國內影視行業發展勢態好,如果能成為國內第一大影視投資機構,會讓顧氏集團在整個商界領域有著無法撼動的地位。
所以,他近期確實忙。
但,還不至於忙到一點空都沒有。
不過,溫九齡這個有名無實的掛職顧太太,也不在乎這一兩天。
她手上全是泥,額前碎發被風吹進了眼睛裡,她下意識地閉上眼並抬手去揉眼睛。
但,顧時南比她先一步,幫她將頭發從眼睛裡撥開,並用潔白的手帕幫她擦拭弄濕的眼眶。
他的聲音是難得的溫柔,“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