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要嗎(2 / 2)

她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沒有跟蕭青衣客氣。

一碗熱雞湯下肚,溫九齡感覺整個空蕩蕩的心口也跟著熱了起來,也滿了起來。

喝完雞湯,又吃了點粥,溫九齡的氣色才好轉了一些。

她看著臉色憔悴不堪的蕭青衣,“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蕭青衣不打算把自己的破事說給溫九齡聽,她對溫九齡輕描淡寫的說:

“最近就是……手術太多,太忙了,沒來得及好好休息。”

溫九齡沒多想,“再忙也要注意身體。”

蕭青衣嗯了一聲,想了想,說:

“你出事的當天夜裡,顧時南就回蘭城了。他回來後,就花了重金聘請了蘭城最好的打撈隊開始打撈你小叔的屍骨……”

帝江河是帝都的母親河,自西而東橫穿整個帝國中部,河道寬,即便不是汛期河流也很湍急。

在這樣奔騰不息的河道裡打撈人體殘骨,等同於大海撈針。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給誰看?

做給她看嗎?

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他在京城陪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心上人。

“無所謂。”溫九齡對蕭青衣開了口,“他願意乾什麼就乾什麼,對我來說,他做什麼都跟我毫無關係。”

蕭青衣心情很複雜的看著溫九齡,“阿玲,人活在仇恨裡會很痛苦的……”

溫九齡聲音很平靜的蕭青衣說,“我不恨他。”

蕭青衣微微的歎息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麼了。

怎麼能不恨呢?

在最需要的時候,被最愛的男人背後捅一刀,溫九齡怎麼能不恨呢?

她是恨的。

隻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李少,他傷的……重不重?”

溫九齡冷靜下來,就想到了在車禍時,李淮臨奮力護著她的情形。

她隻是受了點皮外傷,想必李淮臨是傷的不輕。

蕭青衣很快就回答了溫九齡這個問題,“李淮臨脾臟破裂,做了切除手術,其他都是挫傷,問題不大。”

脾臟,是人體最大的淋巴器官。

因為生長位置,很容易在受到暴力打擊時破裂出血。

人體脾臟被切除後,雖然人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人的免疫力可能會受到影響。

所以,這個人情債對於溫九齡來說,不好還。

蕭青衣走後,溫九齡去了一趟李淮臨的病房。

她過去的不是時候,李淮臨被護工推去擦洗身體了。

沒有見到李淮臨,溫九齡也沒有回病房。

她下樓去了附近的喪葬店買了點紙錢,然後打車去了三天前事發地的蘭城跨江大橋。

蘭城跨江大橋,在夜晚的霓虹閃耀的光影下,美輪美奐的像是七彩長龍。

溫九齡沿著帝江河的跑步道下去,避開本就不多的人流,在一個極其不起眼的隱秘地方打開包裡的紙錢。

她將紙錢堆放在河堤邊,單薄的身形在紙錢跪下,然後用打火機將紙錢點燃。

星星點點的火光,照亮黑暗裡她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

她瘦的實在是可憐,整個下巴都削尖的厲害,巴掌大的一張臉,隻有一雙桃花眼顯得有靈氣了。

溫九齡看著越燒越旺的火苗,目光穿過火苗,來到緩速流淌的河麵。

她單手托腮,看著那樣無聲而又無邊的河麵,好似裡麵有一團濃深的魔力將她整個魂都給吸了進去,使得她情不自禁起身越過火苗,雙腳蹚進了冰冷刺骨的水裡。

好冷啊。

溫九齡這樣想。

可她並沒有退回來。

她繼續往更深的河裡走。

一步一步,好似這樣,就能跟小叔更近一些。

她在想,會不會因為她的靠近,她微末的體溫能暖一暖被泥沙掩藏著的小叔,讓他不會那麼孤獨又那麼冷呢。

對岸。

顧時南倚靠著護欄在抽煙,在下遊打撈的大隊長急急的走到他的身後。

他正要開口對顧時南彙報打撈情況,餘光不經意一瞥,就看到在河對岸的微弱光裡,有一個身形消瘦的女人在……跳河?

“顧總,是我眼花了嗎?”

“你看對麵,是不是有人想不開,在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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