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本躺在他身旁的女人,卻在這時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光亮如同流水一般從落地窗外灑了進來,雖然光線不甚清晰,但足以看清女人臉上的神色。
她應該是做了很不好的噩夢,所以一直在抽泣。
顧時南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樣的噩夢,一雙鳳眸濃稠繾綣的看著她滿是水汽的一張小臉。
他抽出紙巾將她臉上的淚意全都擦拭乾淨,撥開黏貼在她臉頰上的長發,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看得有些出神。
他不由的想起第一次跟她見麵時的情形。
那天隻是一個尋常的再也不能尋常的傍晚,唯一不尋常的是她騎著單車撞在了他的車頭前,當場膝蓋就磕破了。
他自然而然的下車前去查看以及詢問。
她眼眶紅紅的對他說疼的走不了路,問他可不可以抱她起來。
他撞到了人,人還受了傷,他自然是沒多想的就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車上。
這件事以後,她總是頻頻出現在他的世界裡,差不多隻一周以後,他們就有了關係。
那陣子,他初嘗男歡女愛,哪怕是夜夜笙歌,也是不夠。
她每每被折騰的狠了,也是現在這個模樣,低低啜泣,又不敢放聲大哭,不停的提醒他輕點,不要太凶,太凶了她會受不了…
那時,他會壞心眼兒的一邊吻她的敏感,一邊逼問她,“為什麼不要太凶?”
她即便是滿臉羞紅,還是會說,“你太…強了…”
他便會將她折騰的更深,讓她沉溺在那樣滔天的潮情裡。
才半年多而已。
她跟最初所見,大不一樣了。
以前她總是乖的不可思議,現在簡直是渾身都長滿了刺似的紮人。
顧時南心中煩悶,徹底沒什麼睡意了。
他倚靠著床頭坐了起來,打算起身時,他的腰上橫過來女人一條白嫩的手臂。
顧時南垂眸看著緊緊貼向他的女人,墨色短發下的一張俊臉……溢出幾分難言的情緒來。
其實,一個女人愛不愛你,還是能感覺到的。
顧時南不禁想,她應該是有幾分喜歡他的吧。
隻不過是她對他的喜歡,在她在乎的親人麵前廉價的不值得一提罷了。
顧時南將溫九齡的手臂從自己的腰上拿開,最後還是掀開被子走下了床。
城郊住宿條件沒城裡好,大床房的客廳自然是很小了。
顧時南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後,從茶幾上再次倒出一根煙來。
打火機將煙點燃時,手機振動了。
顧時南瞥了眼來電顯示,在抽了半根煙以後才接聽對方的電話。
許是怕說話的聲音太大吵醒正在睡夢中的女人,也或許是怕女人聽了不該聽的。
他邊接電話的過程,邊抬腳朝浴室的方向走過去。
關門動靜可能有些大,讓深陷噩夢裡的溫九齡陡然就驚醒了。
她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小腹,平坦的沒有一絲贅肉。
她不禁鬆口了氣。
還好,原來隻是一場夢。
她沒有懷孕,也沒有被夢裡的顧時南逼著去墮胎流產。
晨曦的微觀裡,溫九齡很快就看到立在浴室裡麵靠著玻璃門打電話的男人。
因為浴室的玻璃門關的不嚴,男人聲音很溫和的就傳了過來:
“乖,不用害怕,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溫九齡好似從未見過對誰這樣溫柔過的顧時南,一時間有些好奇對方是誰。
她在想,對方會不會是顧小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