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南冷聲道:“那你真應該去好好的治一治你的眼睛了。”
陸瑾年挑了下眉,沉吟片刻後,說道:“顧總,你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的?”
顧時南給他打電話當然不是為了說這個,他言歸正傳,直奔主題:
“你此前不是一直想要吞並弘瑞製藥的?”
陸瑾年又是一笑,“顧總,你吃個醋就要讓人家李少傾家蕩產,不至於這麼狠吧?”
“至於!”
顧時南扔下這兩個字,便掐斷了陸瑾年的電話了。
打完電話,他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原本應該在睡夢中的女人,此時正靠著床頭坐著。
燈光裡,她臉色白得有些透明,臉上的神色顯得……消沉,整個人唯有一雙桃花眼看起來澄澈有神。
顧時南微微眯起眼,便抬腳朝她走了過去。
溫九齡在他走近了以後,開口說,“我有點口渴。”
顧時南單膝在床沿跪下,帶著薄薄繭子的指腹扣上了她白嫩的下巴:
“溫小姐,等你小叔的事情被平息後,你就離開蘭城吧。”
溫九齡全身都狠狠地震了一下。
她眼瞳驚懼地看向視線裡男人那雙晦暗難明的眼眸。
片刻後,她把臉撇到一旁,眼底的神色很冷,臉色也是寡淡的沒什麼溫度。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要逼她離開蘭城。
為什麼?
溫九齡低下了頭,貝齒深深地陷入了唇肉裡。
她沒出聲,但整個人給顧時南的狀態就是渾身每一根汗毛都在散發著抗拒。
顧時南沒有立刻逼她點頭答應。
他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隨後喂到她的唇邊。
等溫九齡喝完水以後,他再次對溫九齡開口:
“離開蘭城,我幫你擺平你小叔的事。你若是留在蘭城,我不保證你小叔能否平安。包括會有更多無辜的人跟著遭殃。比如,你現在的老板李淮臨……”
溫九齡睫毛垂著,長長的睫毛將她眼底的情緒全都給掩蓋住了。
她無聲的沉默,讓顧時南對她失去了最後的憐憫。
他對她說,“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狠狠折騰一番才肯向現實低頭呢。”
溫九齡終於抬起了眼眸,她紅紅的眼睛看著男人無情嘲諷的她的俊臉:
“我說過了,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蘭城。”
顧時南覺得她真是頑固的不可理喻。
他低低冷笑了一聲,“挺有骨氣。”
溫九齡:“無所謂,反正我爛命一條。我小叔若是沒了,我早晚都會下去陪他的。”
頓了頓,
“等到那個時候,這世上就再無溫九齡這個人來煩顧總你了。所以,在我沒死以前,顧總,還是忍一忍吧。”
顧時南聽她猶如發泄憤怒的說完這些赴死的話,英挺俊美的臉很快就布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寒霜。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緊鎖溫九齡的眉眼,試圖從她寡淡的臉色裡看出彆的什麼情緒。
可是,沒有。
她就像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正是因為這個態度,才讓顧時南的惱火一瞬間就燒到了最旺。
他怒極反笑:
“溫九齡,你死得起麼?你真的以為,你能一死百了?你要是死了,誰管你那個在M洲治療的姑姑女兒溫意歡?我告訴你,不會有人再管她的死活了。”